不怪那娜,她到底还小,只是正常的十八岁。
那么正常的十八岁,谁又不是血气方刚?
葛秋从轮椅的低下头。
“我感觉自己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葛秋苦笑,原则上来说,她和她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滑着轮椅,来到她的上方,替她撑起伞。
“那娜,其实在我们这个年纪,确实是不用考虑太多的,只要随心所欲做自己就好,但我和你不同,我不是世家出生,我的父母给不了我助力,反过来,在我招惹了一些我现在还惹不起的人时,我就必须挺身而出,去选择保护他们。”
“所以,你可以选择因为愤怒去挥拳头,但我不能,不但不能,我还要考虑,冲动之后带来的后果,是不是我能承受的,又或者说,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那娜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久。
最后嘟囔:“你和他真离了?”
葛秋硬起心肠。
“真离了。”
“那你们昨天晚上……他还给你送猫?”
“这不是很正常吗?虽然离了,但我和他不是仇人。”葛秋感觉有气无力,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和那娜说,她和靳时忱目前的微妙关系。
那是成年人的一种模式。
甚至连她自己,也在害怕掌握不了分寸。
“既然不是仇人,那他就不能给你撑腰吗?”那娜问。
“能啊,但要看是为了什么事去撑腰,像洪拳这个事,他就不能。”
“为什么?”那娜茫然到不行。
“因为洪拳来头太大,我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假如洪拳也是古武世家的人,他立志要一统江湖,做天下各门各派的盟主,让你们所有人都以他为尊,不服者杀无赦,那么找到你家时,你该怎么应对?”
那娜想都没想:“打回去!”
“打不赢呢?”
“打不赢就结合大家的力量啊。”
“大家要不跟你结合呢?”
那娜眨眼,她的小脑瓜要转不过来了。
“不可能不结合吧,他都要杀无赦了。”
葛秋哭笑不得:“他是要一统江湖,做天下各门各派的盟主,又不是大魔头,把所有人杀光,他还当什么盟主?再说了,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你不怕死,不代表别人不怕死。”
那娜越想越糊涂:“那这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
“有啊,就是告诉你,洪拳来头太大了,比靳时忱还要大,如果选择和他硬碰硬,靳时忱会吃大亏。”
“那你和他离婚,他就不会吃亏了吗?”
“会吃,但吃的会比较少。”
“听不懂。”
那娜懊恼的扒了下地上的小水洼,也不嫌脏。
“听不懂那就别听了,我也不再乱打比方,只告诉你,我如果还是靳时忱的妻,他就会用这个借口攻打靳氏集团,直到完全吞并,但我如果不是靳时忱的妻,他就只能用别的借口,比如就像他们今天说的,制造借口,制造筹码。”
像洪拳今天给梅灵珊难堪,就是在责怪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借着梅平安,把利益扩到最大化,同时也错失了一个敲诈勒索,直接辗压的最佳借口。
尤其是洪拳这种小人,他的吞并,永远都是简单,粗暴,快捷,血腥。
就像他吞并第一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
那娜有气无力。
“你们好复杂,我脑袋想破了,都想不明白,既然你说一定要离婚,才能避开他的报复,那靳时忱今天出现,岂不是坏了你的事?”
葛秋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那娜说这些了。
她和她有代沟。
但不说,她又怕那娜冲动行事,因为眼下能用,又最好用的,只有她。
“按道理,他是不应该来,但也应该来,毕竟我是他的前妻,在他的地盘上,他的前妻被人欺辱,他如果不问不闻,那么洪拳就就会认为他很懦弱,既然都懦弱了,还有什么好说,直接武力值吞并就可以了呀。”
所以靳时忱必须来,但又要来的恰到好处。
就像刚刚,保住她就行了。
那娜还是不太懂:“武力值吞并?”
“是的,武力值吞并。”
黑涩社惯用的伎俩。
就像帮派和帮派之间的火拼,输了的人,直接丢掉江山。
“不能吧,这是国内。”
葛秋只是笑了笑,她不是危言耸听,对洪拳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国内不国内,只要给了他足够的借口,他就能发起火拼。
但靳时忱是商人。
这里面太复杂,复杂到她都把握不住,只能用最蠢的方法去应对。
“好吧,我不问了,再问我脑袋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