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葛平安为什么恨着爸爸和妈妈,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她还只有三岁,爸爸妈妈在荛城边上的茅坪镇小学教书,每天需要到坐船去上班。
有一天下大雨,河水暴涨,爸妈正准备请假回家,葛平安父母就冒着大雨,从对岸把船撑了过来,接父母过河。
但没想到船撑到河中央,一个巨浪打过来,程秀秀没扶稳掉进了河里,爸爸见状立马跳下去救。
可洪水凶猛,立刻把爸爸和妈妈一起卷了下去。
葛平安父母为了救葛明朝和程秀秀,也跳到了洪水里,但他夫妻二人却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冲到了下游。
等找到时,已经被淹死了很久很久……
至于葛明朝和程秀秀,当时是抱着一根从上游冲下来的烂木头,才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命不是葛平安父母救的,但葛平安父母确实因葛明朝和程秀秀而死。
所以他们很内疚,也很自责,便主动收养了葛平安。
还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他又刚好只比葛秋大半岁,就成了葛秋的养兄。
在成长的十年里,他们兄妹二人一旦有矛盾,葛明朝和程秀秀,就会让葛秋让一让。
时间一长,葛平安便得寸进尺,又深知自己亲生父母是因为葛明朝和程秀秀而死,就越发肆无忌惮的在家称王称霸。
明里暗里的欺负葛秋,还辱骂葛秋奶奶。
十六岁的时候,奶奶被葛平安活活气死。
从哪以后,葛明朝和程秀秀就知道葛平安是个祸害了,起了心想把他送走,可葛平安家的亲戚,却全都离开了荛城,不知去向。
无法安置的情况下,葛明朝和程秀秀只能往好处想,开始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拼了命的把葛平安往正道上引。
可他们却不知道,葛平安压根就没想走正道,他把爸爸妈妈对他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和欠他的。
所以从一开始,不论葛明朝和程秀秀怎么做,他都不会听,只会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恶心葛秋一家人。
就像刚才,他完全不会顾忌任何人,他只会在意他想要的,如果不给,他就会偷,偷不到现金,就会拿家里的贵重物去典当。
爸爸妈妈如果骂他,他就会说:“这是你们一家人欠我的,不是你们,我亲生父母也不会死。”
葛秋恨得咬牙。
这样的孽缘就像天意弄人,甩不掉,也挣脱不开,只能被动忍受着,宛如身陷泥潭毒障——喘不过气,也看不到头。
“既然我能重生,那往后的生活,就绝不能再像以前哪样。”
葛秋气到发抖,沉下心刚准备好好想,如何让父母脱离葛平安的魔掌,就见程跃从外面走了进来。
“秋秋,你感觉现在怎么样?”
看到他,葛秋打了个寒颤,思绪也猛然中断的想起,对她来说,现在最着急处理的不是葛平安,而是程跃。
按上辈子的发展,她会因这场车祸,而嫁给程跃。
并快速敲定结婚流程,时间就在这两天。
葛秋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程跃,只见他额头贴了一小块纱布,伤得并没有她重。
“我很好,谢谢你关心。”
程跃抿了抿唇,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自己的鞋面。
“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我娶你。”
葛秋瞳仁微缩:“不用,发生这种事也非你所愿,你不用内疚自责,我没有怪你。”
程跃大吃一惊,心想这不对呀。
“医生说你是毁了容,以后……”
葛秋把以后打断:“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现在看起来是毁了容,但以后只要坚持涂抹去疤液,要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如初。”
程跃不信,嘴里喃喃:“缝了四十八针呢,再好好修复,也不如原来好看的。”
葛秋摆了下手,轻描淡写。
“不如就不如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结婚的事请你永远不要再提了。”
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最后这句话葛秋没说出来,但程跃听懂了,顿时神情莫测的板了脸。
“既然你不要我负责,那也好,等你出院了,我去给你买去疤液。”
葛秋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等程跃自己离开。
程跃很识趣,默了三分钟后,借口给她拿些水果来,人就走了。
就在他走出病房时,走廊尽头露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一个亚麻红,一个鸡屎黄。
亚麻红问鸡屎黄:“是不是他?”
鸡屎黄咽着唾沫迟疑:“应该是,看衣服很像。”
“那女的应该没死吧?”
“我感觉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