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月,你不是追随宸王殿下平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们是在凌烟阁的厢房里用膳,隔音效果极好,而且厢房门反锁着,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饶是如此,阮青瑶还是压低了声音。 她心中没底。 因为这毕竟是军机大事,云遮月若是不肯说,也很正常。 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云遮月大概是真把她当姐妹了,放下筷子,事无巨细地讲起了平叛之事。 原来,他们行军没多久,闹事的叛军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赶到战场,战事便就结束了。 就很离谱。 为此,军中谣言四起。 拥护宸王殿下的,说是宸王殿下威名远播,叛军闻风丧胆,不敢与之交战。 但军中也有一些敌对势力,比如说,秦峥的势力。 他们趁机散播谣言,说叛军之所以逃走,是因为宸王与之勾结,许诺了叛军莫大的好处。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出征没几天就中途折返,连叛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来的勾结? 可三人成虎,秦峥在军中势力不小,只怕皇帝真会被这些风言风语给挑唆了。 秦峥是阮玉川在世时的副将,五 年前,铜陵关一役后,他一路飙升,如今已经是镇南王了。 他是武将出身,在军中很有势力。 特别是阮玉川死后,皇帝很是依赖他。 哪怕是宸王,想要拔干净他在军中的势力,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的。 水至清则无鱼,宸王要面对皇帝的猜忌,太子的打压,璃王的陷害,压力重重,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干净,所以明知军中存在不少秦峥的势力,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实力不够时,只能积蓄力量,隐忍着一步一步往前爬。 说着说着,云遮月忍不住红了眼眶,雾气染满她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 她一眨眼,雾气便凝结成泪水,顺着她的银色面具滑落。 阮青瑶心中酸涩。 坚强刚毅如云遮月,居然当着她的面哭了。 她一定很爱君阡宸吧? “让你见笑了。”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云遮月取出绢帕,将泪水擦干,义愤填膺地道: “君心难测,皇上本就忌惮宸王,秦峥那个狗贼,分明是杀人诛心,想置殿下于死地。” 阮青瑶心中一凛。 刚才匆匆一见,她总觉得君阡宸似乎哪里不对劲。 但他戴着面具,身上的气势又很强,她一时半 会并没察觉到。 如今听云遮月这么一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君阡宸的脚步似乎有些虚浮! 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以君阡宸的本事,若是普通小伤,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想到这,阮青瑶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她低声问道: “行军途中,宸王殿下是不是受过重伤?” 云遮月脸色一白。 身为军人,她很清楚宸王殿下有多能忍痛,普通小伤除了他自己,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如今,青瑶能看出宸王殿下受过重伤,说明,殿下的伤势极重。 带着重伤入宫,面对帝王猜忌,只怕宸王殿下凶多吉少。 见云遮月的眼中满是痛苦,阮青瑶连忙追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遮月抿了抿唇,低声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没想到你自己发现了。” 望着窗外平静的湖面,她目光幽远,声音凝重: “收到叛军不战而逃的消息后,我们马上折返回京,谁知行军路上突然遇袭。” “对方显然对我们很是熟悉,一看就是内鬼所为,那些内鬼,将火力全都对准了宸王殿下,而且一个个 全都是死士。” “敌在暗我在明,内鬼本就防不胜防,更何况还是一群死士内鬼,那些死士的武功路子,像极了皇上身边的亲卫。” “试问世间有哪个做子女的,面对父母的屠刀,能无动于衷的?宸王殿下的心性受到了很大干扰,这才让潜伏在暗处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