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国师。”沈雅山一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眼中带着傲气,国师是地位尊贵,可她作为女子书院的山长,连皇后都曾在她座下听课,她也不差吧! “国师方才说的那个小姑娘乃是江川侯府近日寻回来的小辈,是江川侯唯一的外孙女,已被圣上正式册封为郡主了。” 池清砚神色淡淡:“陛下命人发下圣旨时,曾让人请我测算。” 言外之意自然是这个消息他比别人更早知道。 沈雅山嘴角轻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好叫池国师知道,这位小郡主,如今已拜入我的门下,是我关门弟子。待江川侯府正式送来拜师六礼,我便会让人以书院名义的,上报圣上,请圣上昭告天下。” “免得总有人不死心,想要让我收徒。” “我年纪大了,若为小郡主着实让我惊艳,为之见猎心喜,我亦不会破了规矩。” “不过此事可一不可二。” “池国师既然在,不如也帮我测一测,看看哪日是收徒的良辰吉日。” 沈雅山轻叹一声,“这孩子聪明伶俐,敢说敢为,又有赤子之心,多看看这样的孩子,便可装作世间只有清明,没有污浊了。” “国师,你说是不是?” “倘若我的弟子都是刁民,不知多少人要被国师骂进去呢!” “毕竟我开山授课,也有近四十年了。” 章衡并不想惹怒池清砚。 池国师虽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可却是位有真本事的人,不是那些被吹捧出来的欺世盗名之辈。 他们夫妻在书院教书,明哲保身,甚少参与朝堂之事,也无需同池清砚作对。 若不是圣上今日带着皇子来此,他们一年半载都见不到池清砚几面。 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何必争口舌呢? “哟!夫人竟然收徒了!”章衡故作惊喜道,“让汴京的宗妇贵女们知道了,还不知要惹来多少眼泪。” “夫人总说男子负心薄幸,我看夫人也不遑多让。” “多少小姑娘带着诚意而来,你都视而不见。” “考试不过的送走,考试过的,夫人也总有千般理由拒绝。” 说着,章衡啧啧两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仿佛被拒之门外的是他一样。 沈雅山眉梢微挑,眼角带着调侃之意,“莫非青山书院是人人进得的?还是说,夫君认为女子书院不如青山书院呀?” “不敢不敢。”章衡连连摆手告饶,“夫人不是要请国师算收徒的良辰吉日?趁着池国师近在眼前,夫人可别浪费了机会。至于探讨书院规矩,可以等回府嘛!” 沈雅山瞪了章衡一眼,眸光转向池清砚,“我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池国师愿不愿低尊降贵了。还是说……测算需要焚香沐浴,斋戒祷告?沈某俗人一个,着实不清楚这些规矩。” 章衡傻眼,怎么又开始了? 圣上啊! 您怎么不把老夫一起带去流光小筑呢? “山长!”听到动静的宋娇娇小跑过来,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她拉住沈雅山的手道:“我就说听到山长的声音了,可表姐不信。” 宋娇娇天真地捏住她的耳垂,“我的耳朵可灵了呢!” “不错,你的耳朵却是很灵敏。”沈雅山此处拉踩章衡,“不像某人。” 章衡抚须的手微微一顿,他这般年岁,耳不聋眼不花,他很注重养生的好吧! 学无止境不假,可得有命在才行。 他是个很知轻重的人。 正因为如此,才要适当的装聋作哑嘛! 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书院中那么多学生,作为山长的他,也算是家翁了吧? 再说,他若同夫人一样,那青山书院岂不是要日日闹腾? 可不敢如此。 章衡选择性听不见,笑出一脸褶子,走过去拍了拍宋娇娇的头,弯腰道:“我是青山书院的山长,也是你师父的夫君。你可以叫我章山长,也可以叫我章先生。” “前面很热闹嘛!你从前面跑来,定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宋娇娇立刻想起她是跑来的目的了。 她是来找师父告状的! 宋娇娇扬起的眼角和嘴角齐齐下拉,弯起来月牙一般的眼睛从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可爱得紧,“师父,有人欺负我!” “方才还叫山长,这会儿告状,想起来叫师父了?”沈雅山真心喜欢宋娇娇,看她的小模样心情就好。 宋娇娇不好意思地晃着肩膀,小脚在雪地上蹭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