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位诏书被请了出来,按理来说都得跪迎。 可是皇帝刚被定罪,看到传位诏书,众人一时都忍不住疑惑,到底该不该跪? 寒舒云已经带着人走进来,刚站定,就用一种寒气森森的眼神盯着皇帝。 她身后是一众女兵和大臣们,中间围着一个老太监,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放着一个金丝龙纹刺绣的圣旨卷轴。 那些大臣们都垂头丧气的,表情古怪,不知道藏着多少心事。 大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又发现皇帝指着圣旨吱哇乱叫,可是他又发不出声音了,便只有混乱的出气声。 终于…… “这……这是先帝的圣旨!?” 一石惊起千层浪。 在场众人都是朝中人士,谁还认不出来? 每一朝都有圣旨,也都是用龙纹来昭示天威。 但往往新帝登基,祥龙的绣纹都会发生一定的改变,正如人们的喜好一般,更新迭代,不可避免。 这份圣旨,分明就是先帝御用之物! 老太监不忍的看向皇帝,到底是缓步走上前去,跪下来,把托盘举到季衍尘身前。 季修桀和季修成还面对着床沿跪着,看到这份圣旨,还在暗自 较劲。 季修成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季衍尘拱手道:“皇叔,就算父皇用了先帝之物来写传位诏书,那也肯定只是为了彰显其真实性和重要程度,侄儿斗胆,请皇叔亲观!” 一旁,季修桀恨得直咬牙。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失宠太久,就算储君位子尚在,说不定这皇位还真有可能被传给季修成。 “皇叔,有传位诏书是好,但侄儿太子之位尚在,父皇再写什么传位诏书,岂不是多此一举么?侄儿以为,此诏书是否为真还有待商榷,还是该严查之后,才能确定诏书是否为父皇亲笔!” 听到季修桀这样说,荣安于这些事上本就不怎么糊涂的,现在也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是啊皇叔,此为先帝之物,父皇为何用这些来写诏书?该查查的!” 有人帮自己说话,季修桀愈发振奋,打定主意拿着这些来做文章。 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他人替自己说话。 回头一看,自己这一派跪的跪着,低头的低头,就是一个都不肯言语。 都是废物! 难道让季修成即位,他们就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季修桀还在愤怒之中,季修成又催促道: “传位诏书非同小可,请皇叔亲观!” 看季衍尘神色淡漠,苏晓伸出了手。 两人十指相扣,短短一瞬,已经让季衍尘心里彻底安定下来。 他明白,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苏晓永远都会支持自己。 “念!” 季衍尘一挥袖,老太监忙躬身,端着托盘起来。 另有人接过托盘,供老太监取出圣旨,恭恭敬敬的打开…… 老太监捧着圣旨,刚要开口,见众人都站着,沉声道:“此诏非同小可,请诸位下拜聆听。” 众人都有些讶异,跪下听? 确定? 就皇帝的圣旨? 刚被定了罪,还要跪?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寒舒云动了动,带着亲兵跪下了。 紧接着便是楼奇和周无遇。 就连苏晓也被季衍尘牵起来,夫妻二人一同下拜。 见此,再无人敢迟疑,瞬间跪了满地。 老太监深吸一口气,双手发颤,仔仔细细盯着圣旨,扬声开口—— “朕以菲薄,获嗣祖宗大位,而德泽未洽于天下,心恒愧之,皇子……季衍尘,仁孝明达,夙德天成,宜即皇帝位,北越文武群臣,毋作聪明,应同心佐理,以终予志!” 所有人同时抬头,盯着老太监手里的圣旨,如同天雷在头顶‘轰’的一声炸响。 他们终于明白,这确确实实就是先帝的东西。 而且还是先帝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 老太监接着念道:“尘儿今尚年幼,凡朝中重务,皆上表南宫皇后,商议既定,再行实施。圣德皇后主理中宫数载,纵德行有亏,朕亦不忍苛责,既奉天下之养安于晚年。闻丧之日,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各遣官代行,京城以外官员俱免进香,诏谕天下闻知!” 御书房内如死一般的寂静,真真落针可闻。 这是先帝遗言! 然而这份诏书始终未曾开启过,直到今时今日,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