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心下也是一咯噔,她早该想到的,以杨兴知疑心深重的个性,他们不管是跟着大军走也好,还是越过去也好,都会被注意到。 幸好的是,为了防止半路被人察觉,他们已经做了一番伪装。 马车是破破烂烂的,大家的衣服也是比较破旧的,就连兵器,也多是藏在车里,他们身上另外放置着匕首。 她脑子里转得飞快,又看了一眼已经惊醒的寒舒云,想也不想地就把寒舒云按下来,而后抓起车里的枕头塞进寒舒云腹部,自己也波乱了发丝,又拿了水囊在自己脸上撒了些水,才拉开车门看向前方。 “有官爷?不如请官爷救命,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了,她生产在即,可是难产好久都没生下来,若官爷会医术的话……” “行了行了!”那士兵一看里面躺着不省人事的大肚婆,就觉得晦气。 行军在路上的人,碰到要生孩子的还好,但碰到这种生不下来还半死不活的,那不是摆明的触霉头吗? “真是晦气,还知道避开行军赶路,算你们懂事,快快离了这里,别再碍眼了!” 另一个倒是心怀恻隐之心,还给苏晓扔了块碎银子:“看你 们也可怜,拖家带口的,可怎么不去仓平城找大夫?” “谢谢官爷!”苏晓抓起碎银子,满脸感激,虽是始终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人,倒也没有多可疑,“官爷或许不知,我家姐姐的婆家,是仓平城里的富商,他家的公子哥做错了事却不肯认,还非说孩子不是他家的,还不让我们找大夫!若非我家兄弟多,乡亲们也心善,那我姐姐她……” 说到这里,苏晓已经是大哭特哭,那两个哨兵听着也是无奈,更加不耐烦,只好道:“这样吧,你们赶紧走,再往前面不远就是良安州,那里有大夫,你们日夜赶路,到了估计也是夜半时分,就说是太子麾下的吩咐,路遇你们可怜,准你们夜半入城寻医!” “竟是太子殿下?”苏晓越发把头沉了下来:“多谢太子,苍天有眼,姐姐定有救了!” “别耽误了,赶紧去!” “是是是,多谢军爷,多谢太子!快,快赶路!”苏晓推了寻谷和元月一把。 都已经顺利开溜了,还能听到那两个哨兵在后面叹气。 “这年头,浪荡子还真是多啊!” “可不是吗,京城的世家子弟好歹还注重点名声,这外 边的人,还真是什么样的都有,前些日子在仓平城里,我就撞见好些浪荡子弟,害得人姑娘哭天喊地,都要没命了……” “……” 苏晓轻轻放下掀开一条缝的后门车帘,再一转头,只见寒舒云还在发愣。 虽然苏晓是很机智吧,但动不动就把枕头塞进她衣服里,还装哭,装感激太子…… 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快走!”苏晓已经钻到前面,冲着寻谷和元月道:“今天天黑之前,必须赶到良安州地界!” 说实话,寻谷和元月也还是没回过神来。 为了脱身,想些办法倒是无关紧要,但张口就那般真情实意地感激太子? 太子可是王爷的宿敌! “你们在磨蹭什么?快啊!”苏晓连声催促。 寻谷扯了扯嘴角:“你方才还不如让我们直接杀呢!” “啧,你们这群人……命重要还是一句话重要?”苏晓没好气道:“也不想想,等到太子将来知道今天还有这么一遭,得气成什么样?喊打喊杀的意气用事,除了坏事和平添伤亡,又有什么用?快点走!” “知道了!”寻谷撇撇嘴,他们也没有多反对,不过就是想想而已。 子武的脸色却越发惊恐。 他犹记得,当年有一次执行任务,也有兄弟提议要假扮成太子的人混过去,可寻谷对太子恨之入骨,当场气得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子竹让人强行把寻谷给捆了,才终于拿定了主意。 打那以后,寻谷好像足有半年没搭理过他们这群兄弟? 而现在,苏晓都已经这么干了,她不但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还反过来被苏晓教训了? 还很服气? 这天儿是要下红雨了吧? “赶路!”寻谷没好气地瞪了子武两眼,“没听见吩咐吗?天黑之前赶到良安州!” 早点离开大军附近也好,以杨兴知那副多疑脾性,还不知道又要闹什么…… “怀孕?浪荡子?”杨兴知听到哨兵的汇报就火大:“这时节管那么多做什么?” “大人息怒,咱们都记得大人的吩咐,出门在外,要注重太子的名声,特地给了一两银子,又让他们赶紧去良安州找大夫去,免得再把晦气传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