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让高兴带人陪着刁不同和孩子去医院,顺便保护这一家子人会好一些。 高兴在刑侦支队的职位更高,经验更丰富,做事也更沉稳一些,钟彪要比他年轻很多。 可是因为吴学文的事,刁不同心里多少对高兴有些不太信任,所以陈平充分考虑之后,还是让钟彪带头。 反正刁不同手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交给了自己,他剩下的,就只有那张嘴是个认证了。 就算对手再怎么丧心病狂,也没有到现在就要当着四个市刑侦支队干警的面,去医院杀人灭口的地步。 真要到那一步,陈平的任务就结束了。 海市的事情不再需要调查,也不再需要证据,只要给上面一个名单就可以了。 五个人坐一辆车,陈平坐在后座中间,脸色很阴沉,其实在接受顾元朝给他的任务的时候,他心底就大致有了一些推测。 最差的情况他都想过,也觉得以自己的经历,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可是在看到刁不同脸上那样的神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苦命人的苦,低估了恶人的恶。 如果顾元朝再给他重新选一次的机会,这一把他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些狗东西挫骨扬灰。 “陈平同志,你……” 高兴敏锐的察觉到陈平的状态自从从刁不同家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在简短的接触当中,陈平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超越年龄的沉稳冷静,思路清晰且手腕极强。 甚至让他有种高山仰止的错觉。 可是不管陈平那时候给他的压迫力有多强,所表现出来的,整体还是十分温和的一个人。 但现在,他明显感觉到在陈平的身上有一种冰冷的寒意。 那种寒意甚至强烈到,他只是坐在陈平的身边,在这个秋老虎还没有甚嚣尘上的级别,隐约恍如寒冬腊月迎面陡然吹来的一股北风。 冷到刺骨。 “高警官,你说那些畜牲,是不是挫骨扬灰都不过分?” 冷不丁的,陈平忽然开口。 高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地道:“坏人,终将也必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呵,也许你说得对。”陈平嗤笑一声。 默默的,高兴悄无声息的从兜里掏出手机,藏在大腿外侧,悄咪咪的给魏勇发了个短信。 等陈平一行人到东胜建设母公司大厦外,还没下车就看见,身为市公安局副局长,刑侦支队支队长的魏勇,亲自带着人站在门口迎接。 甚至于,在魏勇的脸上隐约有那么一丝丝惶恐忧虑之色。 下意识的,陈平回头看了一眼高兴,高兴眼底不受控制的闪过一丝慌乱。 嗯,这就对上了。 魏勇一行看见陈平下车,主动迎接了上来:“小陈同志,你来了就好了,东胜建设的相关人员我们都控制好了。” “魏局辛苦,证据我带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说吧。”陈平点头说道。 见陈平态度冷淡,魏勇目光看了一眼高兴,高兴也只敢眼神回应。 一路上陈平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快步往前走。 他不开口,其他人就更没有开口的机会,都只能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跟着。 直到临近东胜建设公司大厦门口,陈平才突然开口道:“魏局,您知道刁不同在听到说,魏局您会亲自布局抓捕一直欺压迫害他们的肖金海团伙时,有多么的感激涕零,难以自抑吗?” “您又知道,当他听到高警官说,当年吴校长的案子是您和高警官亲自办的,应该是没有差错的时候,他的样子又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吗?” 停下脚步,陈平目光灼灼的盯着魏勇。 “魏局,我记得咱们应该都宣过誓,忠于党,忠于人民,奋斗终生,为人民服务吧?” 面对陈平的眼神,面对这个比自己小近三轮的年轻人,魏勇只感觉额头冷汗直冒,僵硬点头道:“从警三十余年,一刻不敢忘。” “那就好,我相信魏局您是以为好警察,也是一位为人民做主的好领导,不然的话,您也不会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我一直以为,海市的问题是这几年才慢慢出现累积的,今天我突然发现,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顾主任临回省里之前跟我说,组织和领导都对我们寄予厚望,您说,面对像刁不同这样的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的殷切希望,面对像顾主任这样矜矜业业,一心为人民服务的领导,面对我们曾庄严宣誓的徽章,这事儿要是办的不漂亮,怎么活呀?” “小陈你说得对。” 魏勇停顿了一下,最终挺直了腰杆,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