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
发生了什么?
意识还有些模糊。
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栋楼里。
对,那栋办公楼!
他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了出来,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砸了下来。
一副凄惨的画面在赵铁柱脑海中闪过。
那人的脸都摔烂了半边。
可他依旧认得出来。
那是自己的哥哥。
赵德柱。
赵铁柱的眼睛忽然就红了。
他想起来了。
就在自己逃出办公楼的时候,赵德柱正好被人从上面丢了下来。
当场就摔死了。
对了,尸体呢!
自己哥哥的尸体哪儿去了?
赵铁柱连忙扭头看向了周围,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
不对。
这里不是那栋办公楼的后面。
旁边有几个破烂的纸箱。
一看就是长期暴露在风吹雨淋下的结果。
周围十分空旷。
顺着远处看去刚好可以看到一片屋顶。
赵铁柱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屋顶的天台。
而那扇正对着这里的门,显然就是通往楼下的。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哥哥的尸体呢?
追兵呢?
赵铁柱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难道只是一场梦?
噩梦醒了。
他们根本没去什么狗屁政府大院!
也没看见什么办公楼!
更没有踏入那个狗日的王耀设下的圈套!
可就在这时,几步外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上来。
“哟,柱子哥醒啦?”
赵铁柱瞬间瞪大了眼睛。
脸上的肌肉迅速抽动起来,看上去就像是有虫子在蠕动一般。
牙齿也在咯咯作响。
“蔡,永,辉!”
“你他娘的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
“俺哥,俺哥呢!”
“你把俺哥弄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赵铁柱神情骇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他下意识便要扑过去。
可身体还未起来,就被什么东西一把死死地拽住了。
赵铁柱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什么东西。
“哗啦啦——”
那是一副手铐。
阳光打在上面,看起来很是明亮。
一头拷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头却在天台边缘的铁栏杆上。
“你他妈的还敢拷老子?”
赵铁柱的心情更加愤怒。
他发疯似的晃动着手臂,想要从手铐的束缚下挣脱出来。
可无论怎么努力。
都是徒劳。
手铐非但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紧了。
仅仅一会功夫。
就完全陷进了他的肉里。
强烈的压迫感让赵铁柱感觉自己的手正在迅速发胀。
就连手掌的颜色都变成了一片紫红。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的后果,连忙停了下来。
“赶紧给老子解开!”
“听到没有?”
“不然等老子自己弄开了,到时候一定整死你个狗娘养的!”
赵铁柱手上安分了,嘴里却还在破口大骂,甚至说着说着还威胁起了蔡永辉。
他恶狠狠的眼神很是吓人。
若是从前听到这些话,蔡永辉恐怕下意识就会发抖。
可现在却不会了。
他看着被手铐拷在栏杆上的赵铁柱,嘿嘿直笑。
“柱子哥,你这是被我一棍子敲傻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能帮你解开了不是?”
“要我说啊,你还是安分点吧。”
“不然手铐会越来越紧的。”
“最后你整个手都会——”
蔡永辉说到这里,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爆开的手势,随后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赵铁柱愤怒的表情,报复的快感便如同浪潮般从心底涌出,让他整个人都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爽。
真爽。
真他妈的爽。
眼前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蔡永辉的梦里。
可偏偏现实却截然相反。
自从被赵德柱赵铁柱兄弟两个救下以后,他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厂里从那天起便多了一条狗。
就是他。
每个人都可以对蔡永辉呼来喝去。
无论高矮胖瘦,年老年幼。
就算是那个整天没事坐在门口看大门的老头,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指使着他去干活。
这让蔡永辉怎么受得了?
他是谁?
灾难前便是掌握无数小贩命运的城管队长。
灾难后更是管控整个撤离区数千号人的领导。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被这对看似老实巴交的兄弟救下,随后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