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梁徵这么问,甄玉抿嘴一笑:“除了破身,别的都可以。” 梁徵凝视着她,轻轻摇头:“那倒不必了,糟花蹋柳的事,我梁徵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这男人,明明是在微笑,嗓音也温婉体贴到不行,就连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怜香惜玉的味道。 然而甄玉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却莫名有了一种冰冷的、毛骨悚然的恐惧! 梁徵看她,根本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而更像是,在看一块肉。 一块即将死去的肉。 眼神里没有任何欲望,更没有任何情绪和感动,就像人在菜市场挑一块肥瘦合适的猪肉,仅此而已! 你会对猪肉有感情吗?哪怕它是一块再漂亮的猪肉。 心底涌出近乎僵硬的冷意,莫名的恐惧,犹如一层看不见的寒霜,顷刻间铺上了甄玉的后背! 但她脸上仍旧强笑道:“既然如此,梁公子买下我,又是想做什么呢?” 梁徵也笑眯眯的:“我更想问,甄姑娘想尽办法诱我露面,又是想干什么呢?” 甄玉心头一震,但她脸上却是莫名其妙:“梁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梁徵轻轻啧啧:“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偏偏喜欢装傻,还装得不甚像。” 他猛然凑近,嘴唇几乎要碰到甄玉的嘴上:“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才和颐亲王合演了这出戏。对不对?” 甄玉惊得差点跳起来! 看到她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梁徵笑得更加愉快:“本来我还不太确定,所以上车之前,我故意说了那句话——你听懂了,对吗?” 甄玉耳畔轰轰乱响! 上车前,梁徵突然对车夫说了一句突厥语,那句话的意思是“杀掉跟踪者。” 甄玉懂突厥语,这是她在三皇子身边学会的,三皇子不遗余力地栽培她,甚至专门请了教突厥语的老师。 刚才甄玉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听见那句突厥语,确实一惊,因为她知道,颐亲王会带着人跟在后面。 但她当时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在三皇子身边历练多年,宫内宫外行走,控制表情这种事,甄玉怎么会做不到? 可是一刹那肌肉的僵硬,眼睫的微颤,这些生理上的细微反应,是连她自己都无法克制的。 万没想到,那么短暂到近乎毫秒间的动容,竟然,被梁徵给捕捉到了! 梁徵凑到她脸颊旁边,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甄玉的脸颊,一边轻声细语道:“你想刺杀我,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不,恐怕昨晚你还不知道,是早上才想通的,对吧?” 甄玉全身的血脉狂奔! 然而她不敢动,更无法发射“天雨流芳”,因为她的一只手被梁徵给死死抓住,同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抵在她腰上! 梁徵微微闭上眼睛,他把脸贴在甄玉的脖颈上,柔软而亲昵地摩擦着:“你救过我,所以认定我不会再对你起疑,我原也不想对你起疑……可是甄姑娘,请你告诉我,一个天香馆的娼妓,为什么听得懂突厥话?为什么你的琴技,竟能媲美天下一绝的廖楚儿?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个?” 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探入甄玉怀中,将那小巧的木头匣子摸了出来,前后看了看,笑道:“天雨流芳?不错嘛。谁给你的?唔,不对,这不是夏侯晚大师的作品,这是个仿版——你自己做的啊?啧啧,都说了不要装笨女人,天底下,有几个娼妓能做出天雨流芳?” 甄玉一颗心沉到了底! 万没想到,百密一疏,她败在了最后的这毫秒之间! 推开车窗,随手将那个简陋版的天雨流芳扔出窗外,梁徵深深叹了口气,他像拥抱情人一样,将甄玉娇小的身体拥入怀中,又不断亲吻着她乌黑的头发,喃喃道:“你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不合常理的地方。别人就像睁眼瞎一样看不见,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玉儿,你知道你身上最最不合常理的是什么?” 梁徵说到这里,索性在甄玉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笑嘻嘻道:“一个十五岁的素倌儿,是不可能对男人这么没反应的,她应该会脸红,会怕得想哭,会浑身发颤、发热,只要我一摸,身子就软得像一池春水。你再看看你,坐怀不乱,整个人又冷又硬,说不定就算我骑在你身上,你照样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扬起脸,一双锐目,笑得光芒全然不见:“你怎么不去尼姑庵呢?” 甄玉答不上来。 她茫茫然望着梁徵,心头竟如雪融一般!之前的千韬万略,悉数化为乌有。 她知道,梁徵说的是对的。 前世她经历过那么多男人,经历过那么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