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冒牌货满脸阿谀道,“既然是婉妃娘娘的寿辰,我怎么能不挑一份合适的礼物送来?娘娘,这红珊瑚,您看着还满意吧?”
真正的甄玉,今天依然是那副傻兮兮的丫头装扮,她远远地站在仆妇们的人堆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星来!
那株红珊瑚,是欹月斋去年好容易弄到手的!李掌柜说过,没有百两的黄金,根本别想拿下它!
他原本是预备着来年,等到南越国的使者入京朝贡时,卖给南越使者的——谁都知道南越使者超有钱,也只有他们才买得起这么昂贵的红珊瑚。
没想到,竟然被冒牌货给送到了婉妃的手里!
好啊,今天不让这冒牌货出一次大丑,她誓不甘休!
岑熙娇见到这大株的红珊瑚,不禁喜笑颜开,十分亲热地伸手挽过冒牌货的胳膊:“母妃昨天才说,甄玉你比我还孝顺,说我不如你呢!”
冒牌货顿时满脸堆笑道:“婉妃娘娘是说笑呢!公主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岑熙娇笑道:“你我情同姐妹,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俩人倒是好得犹如一母同胞一样。
不多时,贺寿的嫔妃们也纷纷到来,各自都带了不菲的寿礼,毕竟婉妃是这样一种存在:如果你在后宫想要生存下去,宁可得罪皇后——皇后宅心仁厚,若是无心之举,她是不会把你怎样的——绝不能得罪婉妃。
得罪婉妃的人,下场一定非常惨。这个简单的概念,早就像蚀刻一样,深入了后宫每一个人的内心。
今天皇后没有来,只派了贴身宫女送了一副锦绣屏风当做贺礼。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所以遣奴婢来向婉妃娘娘道贺,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宫女说完这番话,岑熙娇马上发出嗤的一声:“皇后娘娘病了?这可真是病得不巧!我母妃一过生日,她就病了!”
那贴身宫女是皇后身边,最得信任的紫卉,十分有地位,非一般宫女可比。她听岑熙娇竟然这么说,顿时凛然道:“成阳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皇后娘娘生病还得挑日子?就算是婉妃娘娘生日,皇后就不能生病了吗?”
岑熙娇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这么说!”
那冒牌货也阴阳怪气道:“紫卉,你又是什么意思?故意曲解公主的意思,离间皇后娘娘和成阳公主的关系吗?”
那一瞬,紫卉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甄玉”竟公然站在皇后的政敌那边!她可是皇后亲妹妹的女儿!
嫔妃们也议论纷纷,很多人都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是皇后阵营的人,却突然站到了婉妃那一边,难道这是表示……永泰公主和皇后翻脸了吗?
甄玉躲在仆妇们之中,看着这一幕,愤怒得咬牙切齿。
天知道,皇后给了这冒牌货多少好东西,她听饮翠说了,因为冒牌货成天在太傅府闹,稍不如意就撒泼打骂,皇后为了安抚她,竟然将很多体己的宝贝都拿出来,送给了冒牌货。
皇后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刺皇后最贴身的大宫女,直接让自己的姨母下不来台。
可见此人是多么的寡廉鲜耻!
婉妃似乎不想在生日宴上,与皇后身边人起什么龃龉,于是淡然笑道:“紫卉,你回去说费心,替我感谢皇后,也请她保重身体。”
紫卉这才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而恰恰就在这时,有太监进来通报,说宁国公府萧大小姐前来拜贺。
听见萧纤纤的名字,嫔妃贵妇们起了一阵低低的骚动。
自从换皮术之后,萧纤纤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她只是偶尔会跟随好友阮婧和甄玉一同上街,买点东西,下下馆子。但平时亲友之间的社交已近乎为零。而婉妃这边,更是因为岑熙娇收留纵容四皇子,甚至参与到对她的谋杀,萧纤纤和这对母女也断绝了往来。
谁也没想到,今天她会来,据说还带了礼物。
婉妃在略微的愣怔之后,马上回过神,含笑点头道:“没想到她今天还肯来,快请她进来。”
不多时,萧纤纤带着丫头进来了撷秀宫,众人看见,她依然戴着那日常的白细纱的宽檐帽,款款走到婉妃的跟前,深施一礼:“小姨。”
婉妃笑着抬了抬手:“纤纤不用多礼。难得你今天肯过来。”
“是小姨的寿辰,我怎么能不到场呢?”萧纤纤淡淡地说,“我哥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不起,他来不了,所以拜托我替他向小姨问好。”
婉妃都还没开口,旁边的冒牌货就开始阴阳怪气:“真是架子大啊!进宫拜见婉妃娘娘,而且当着这么多娘娘的面,居然还大模大样地戴着帽子,嗤!这是做给谁看呢?!”
萧纤纤不卑不亢道:“我的脸色不好,我怕摘了檐帽,会惊吓到在座的各位。小姨是我的亲姨妈,自然不会怪我,可是我怕给小姨惹麻烦。”
她说完,又转向了冒牌货,细纱的遮蔽下,看不出萧纤纤的表情:“我又不像那些不知好歹、不分尊卑的无知蠢货,抓住一点细节就小题大做,根本就不懂别人家的规矩。”
“你!”冒牌货没想到萧纤纤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