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府中,韩宇正在和他那没比自己小几岁的干儿子谈话,不过这俩人更能装,顺便还下着棋。
韩千乘一边落子,一边自我告罪道:
“都怪孩儿无能,上次没能留下太子,让义父不得不出手。”
韩宇心情很怡然——太子死了他当然开心——不紧不慢的落子应对,轻声回道:
“无妨,千乘,这些棋子留着不用也是浪费,这次也是物尽其用了。”
“父王的反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还是那么看重面子,这件事到这里就算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地。”
韩千乘适时的拱手贺喜道:
“恭喜义父离大位又进一步。”
接着他也想到了下一任储君的可能人选问题,迟疑道:
“义父,如今……王上膝下应该只有您和九公子韩非两位嫡子了,所以咱们接下来是不是……”
说着,韩千乘手上还比了个除掉对方的手势。
韩宇眼睛稍微眯了眯,又落下一颗棋子,“老九啊……他那个性格实在是……”
几番品味之后,韩宇摇了摇头,“暂且先不管他吧,接下来可以试着和姬大将军交流交流了。”
韩千乘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姬无夜这种人,适合联手吗?孩儿担心他会害了义父。”
韩宇闻言,低头看着棋盘笑了笑,说了一句:
“千乘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韩千乘听了这话,也赶紧垂下脑袋,双眼紧紧的盯着棋盘,似乎专心于下棋了。
韩千乘自然不是担心姬无夜靠不住,他是担心韩宇有了姬无夜的相助,他的地位会受到影响,韩宇自然明白对方的顾虑,所以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复,安抚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儿子。
………………
是夜,九公子府,韩非正在自己的书房中,俯首桌案前阅览公文。
对于一向行事肆意,追求轻松惬意的韩非而言,往日里他是不会大半夜处理公务的,只会去紫兰轩寻欢作乐,不过这两天韩王安看的紧,城里面一大堆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呈报给他这个司寇审理,他也只好加加班了。
突然间,韩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许异样之感。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剑灵引起的,而剑灵一般只有在韩非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才会出现,呃……有时候韩非会闲着无聊非找剑灵聊天,对方被烦的不行也会出来冒个头。
“呵呵,九公子平日里行事放浪形骸,没想到在自己府中竟然如此尽职尽责,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书房阴暗的角落中陡然响起,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空旷的书房中还是很刺耳,饶是韩非心大胆大,也不由眼皮一跳。
他抬眼一看,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慢慢的自阴影中走出来,走出来后在灯光的照耀下,暗红色就转变为了血红色,正是白亦非的血袍,来人自然也就是白亦非。
“血衣侯?”韩非眼一眯,语气颇为惊讶的喊道。
“寅夜来访,希望没有惊吓到九公子。”白亦非很没诚意的假模假样告了个罪,然后坐到了韩非的对面。
“哈哈,是有点惊吓。”韩非刚才的失态也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惊吓而已,此时已经完全正常了,也不害怕白亦非会对自己动手,“白侯爷的武功果然厉害,竟然无声无息的就摸进了我府中。”
“九公子府上的护卫应该加强防守了,最近城中可不怎么太平。”白亦非没有接韩非的话,只是给了个建议,话中瞧不起韩非公子府防守力量的意思很明显。
韩非也不接他这个话茬,嘿嘿一笑,转而问道:
“白侯爷竟然舍得离开侯府,还这时候偷偷摸摸的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吗?”
“呵,没什么特别的,上次九公子所说的解毒之药,本侯已经找到了,确实在我府上,不过之前库房档案太乱,一时有所疏漏。”
白亦非说着,掏出了一个瓷瓶,样式和之前天泽给韩非那个很相似,放到了韩非身前的桌案上。
韩非稍微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瓶子,没想到白亦非这么痛快的就愿意松口了,而且还恰好在太子身亡这个当口,怕是……
“那可真是太谢谢白侯爷了。”韩非客气着说道,“不过这种小事,侯爷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自己去取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呵!”白亦非轻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提醒说道,“太子今日身亡,九公子应当明白你这位王上唯二嫡子如今的敏感位置。”
果然是因为王储之位。
韩非眼神中闪过了然,然后面不改色的反问道:
“太子殿下才刚刚亡故,现在顾及这些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呵呵,急不急可不是由九公子你控制的。”白亦非冷笑着回道,“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着急站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