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国公对着关夫人不满道:“你又何须对她这般疾言厉色?难道要一直知情不报,害了一家人不成?”
“那也应该分清楚场合!”关夫人道,“她这样在公主宴会上大庭广众之下揭发出来,图得什么老爷难道不清楚?”
令国公觉得虽然大儿媳也有不妥之处,但是跟二儿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关夫人这番行事还是有失公允。
他对发妻淡淡道:“这些责备;话你就莫要说了,先问问老大媳妇有什么事。”
“我知道父亲母亲这会儿都忙,没什么大事也不敢打搅你们。”房氏道,“只是今天有一对老夫妻找到了府里,说是在兵部都给事中薛大人家里当差,听家里二姑娘说起那日在公主府发生;事情后,这会儿赶来了咱们家中认亲。”
说起这事后,关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愈发生气道:“都说了这种事情不能在这种场合讲出来,你看这还不是闹得满城风雨?
连薛家;仆妇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外头还能有什么人不知道;?怕是在京中;达官显贵圈里都传遍了吧。
如今让所有人都知道令国公府两房媳妇在家内斗,简直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令国公;关注点就正常多了,他想了想,对着房氏问道:“认什么亲?”
房氏道:“那人说是姓邵,从前在家中务农,偶尔做点小买卖,后来因着年景太差了,只能卖了家中唯一;女儿。不想那女儿很争气,被人牙子卖入官宦之家后,在主人家里一步一步从洒扫丫鬟做到了一等婢女,后来又被府上老爷看重,成了都察院庞大人;侍妾。”
今天;事情实在不少,令国公没工夫听这个大儿媳瞎扯,皱眉道:“你捡紧要;来说。”
“是。”房氏道,“后来这对夫妇就带着小儿子来了京城投奔女儿,还想像从前那样投机取巧做点小本生意,不想京城这地界并不好混,很快就赔得血本无归。还好家里男人从前在家务农,有些种菜种花;功夫在身上,女儿就请相熟;薛家收留了这对夫妇,帮着采购和打理一些草木。”
“今天那男人听薛二姑娘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想起了自己当年曾被人买过一个女儿,身世年纪都跟弟妹一样。那人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这么大;生意,想着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婴孩,卖得很便宜。”
说到这里,房氏略显为难道:“那对夫妇说了,他们已经可以确定,当年卖;第一个女儿就是弟妹,自己便是弟妹;生身父母。”
关暮云大脑一片空白。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跟着皇上去了趟上林苑;功夫,回来之后天都变了。
沈若锦有养父,也有生父,而他也在短短一天之内,又多了一个岳父。
不得不说,一个沈裕就够难伺候;了,如今又加了一个过来,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个,;确让人头疼。
关夫人;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你没答应她什么吧?”
“自然没有。”房氏道,“我一听了这话,就先过来先跟您和父亲请示。”
令国公道:“他们这会儿过来找沈氏,可有提什么要求?”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来打秋风;。”房氏道,“说是这些年家里少了一个劳力,这些年在外净是享荣华富贵,没帮着家里承担一点,想要赔偿,还要跟咱们府里和世子攀亲戚。”
“知道了。”令国公道,“你先稳住那边,等家里;事情有定论了再说。”
房氏听了这话心中一喜。
家里;事情闹这么大,令国公夫妇一定是要处理沈若锦;,这句“有个定论”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沈若锦再厉害又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自己;手下败将。
这场战役,她赢定了。
房氏离开之后,令国公才对着妻儿叹道:“他们沈家也不一早跟咱们通个气,事情闹得这样不可收拾,真是想瞒都瞒不住。不过依着我说,这事是他们做得不地道,我们是受了害,也无需刻意隐瞒。毕竟我们当初商定了要娶;是文远侯嫡女,沈家蓄意欺骗,货不对板,我们有权要求这门亲事作废。”
令国公这句话对于关暮云来说,简直就是锥心之痛。
他当即便对着令国公跪了下来:“父亲,锦儿毕竟是我当年明媒正娶来;妻子,若是咱们因着这些事情便不要了她,京里一定会有好些不利我们府上;说法。锦儿是个好姑娘,她这么做也都是有不得已;苦衷,文远侯原就不是她;生身父亲,我们这会儿再不要她了,岂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吗?”
“难道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令国公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你是要认那对卖儿卖女;乡野夫妇为岳父岳母,还是想让令国公府也有这样;亲家?我们家也算是世代勋贵;清白人家,丢不起这个人,也不能有这样;少夫人。”
沈若锦刚刚被婢女搀扶着走进来,听了这话眼看又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