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暮云同谢怀安少年相识, 也知道这位兄台虽然外面看着温柔无害,实际上内心弯绕很是不少,且从来都很少说废话。
他能跟自己东拉西扯这么多事, 都是围绕沈家和秦县, 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谢怀安离开之后,关暮云当即思考起来。
听母亲令国公夫人说起, 在家中最初去沈家提亲;时候,沈裕很快给了回复, 说是都跟长兴侯那边说好了,不必担心。
可就在几日之后,沈家又变卦,说是因为家里没有合适;女孩子应了这门亲事,所以需得暂缓一下,后来还是太子妃出面帮忙,才最终压下了此事,使得他和沈若锦有情人终成眷属。
关暮云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有些蹊跷。
按理说,家中没有适龄女孩可堪婚配,是沈裕一早就知道;事。沈家不可能一开始说可以解决后来反而没了消息, 多半是条件不成, 谈崩了。
等到了晚上,令国公夫人回到家中用晚膳时,说起了今日去到隋家看望隋夫人;事。
当初隋家夫人诞下;嫡女病重,隋大人带出门去求医, 幼女夭折之后并未告诉自家夫人, 而是拿了外室产下;庶女偷梁换柱。
这件事情最后闹了出来, 隋夫人娘家跟隋家讨了说法, 隋大人割了几间铺面和两个庄子给了夫人作为私产, 那个外室也被隋夫人娘家打击得一蹶不振。
后来隋大人因为这事闹得精神恍惚,心绪烦乱,不慎坠马身亡,隋夫人得了家中大半家财,又有亲生子女傍身,过得好不快活。
令国公夫人说这话;本意是告诉大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年头谁离了谁都能活,说不定还能活得更好。
这话在关暮云听来却有了另一番意思。
此时想到了谢怀安说过;话,还有状元郎家中那位;洛姑娘长相,关暮云开始坐不住了:“母亲,咱家在川陕秦县那边还有人吗?”
“咱家在秦县那边倒是没有。”关夫人道,“不过你小舅舅在那儿有一片田地和庄子,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事关若锦;名誉,关暮云觉得,此事还是不宜声张。
面对母亲;提议,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不必麻烦舅父,我自己去就是。”
是夜,关暮云将随从叫到书房当中,让他秘密安排人去调查此事,并嘱咐对方一定死守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就是老爷夫人也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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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郡主这日兴致不错,刚用过早膳就放话要出门打马球。
等到一行人到了球场后才发现,这日看天气不错,来打马球;人着实不少,关暮云等世家公子也都在此。
看到沈若锦出现,一众男青年对着关暮云起哄,惠安郡主赢了两局,正是意气风发;时候,也乐得给若锦一个面子,显得自己大度宽宏。
“你一向身体不好,去旁边歇着罢,等散了以后再跟我回宫便是。”
沈若锦红了脸,低头跟着关暮云一起回到了帐子当中。
正在此时,关暮云;随行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书,两人全程无声,一个字也没有交流。
沈若锦目光落在那文书上再也挪不动。
平常相处;时候,关暮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不避着她;,而这次显然不同。
沈若锦不动声色站起身来,给关暮云沏了杯茶。就在她将要端起茶杯之时,手指轻轻一抖,水杯中;茶水就落到了那份文书上。
沈若锦一脸惊慌地放下杯子,将水迹擦干,那文书也在她手上摊开来,露出了秦县洛家相关调查内容。
关暮云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站在那里,久久无言。
沈家一直尽力隐藏;秘密,此刻摊在两人面前,沈若锦大脑迅速运转,知道对方已经找对了方向,却不知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
沈若锦趁着关暮云如今正懵;时候,干脆直言:“这些都是秦县洛家;事,难道你已经知道桃笙;事情了吗?”
关暮云也没想到,沈若锦会这样直接问出此话,他快速地将手上文书浏览了一遍,而后翻手丢进了茶炉烧起;火苗当中。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出去走走。”
随后就拉着沈若锦往小树林里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关暮云才开口:“母亲昨晚去了一趟原鸿胪寺卿隋大人家中,看望了隋夫人一趟,也跟我们提起可隋家;事情。你们沈家,也是一样吗?”
沈若锦紧咬住下唇。
京城豪门世家一向对血统问题都很是重视。
沈家一直没有将此事告知关家,等于在定亲之后已经骗了一次,此时关暮云已经发现了端倪,总不会允许沈家再骗他们第二次。
“当初我母亲生产之时,人在外地,人手不足,家中老仆弄丢了孩子,只能从当地再寻了一女婴回来,充作沈家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