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拔出短刃,再次插入狼脖,绞动,又拔出插入绞动,重复动作不知道多少回。 她如同杀红了眼的野兽,只知道重复最机械、最本能的动作。 狼脖子被树干和小哑巴挤压,容她操作的空间并不大,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刀刃不是插入树干,就是插入小哑巴的脑袋了。 不知过了多久,狼不再动弹,小哑巴终于松手,狼尸软软地跌到了地上。 狼脖处流下的鲜血已经把小哑巴浇了个“醍醐灌顶”,鲜血顺着小哑巴桀骜不驯的头发下淌,迷了他的眼睛,流进了他的脖子,打湿了他的衣裳,直接给他来了个“血的洗礼”。 小哑巴抬起袖子擦去额头、眼睛处的鲜血,冲一旁已经脱力瘫软的秦柳笑了笑:“你很勇敢。” 看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血人,连雪白的牙齿上都染上了血,秦柳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也是!” 小哑巴喘了几口粗气,去帐篷里取来了两个大马镫,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秦柳被他拖到篝火边,身上裹了毡毯。 秦柳呆呆地望着篝火,时而又警惕地抬眸打量四周的黑暗。 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草原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 黑黢黢的树林里,广袤的原野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只狼对他们虎视眈眈。 他们杀了两只,可若是附近有狼群,群狼一起上,他们能狼口逃生吗?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可是,有了篝火和铛铛作响的马镫敲击声,狼群没有再来进犯他们。 草原的广袤无垠孕育了无数个物种,草原狼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猎马伤人,没什么不敢干的。 然而,比草原狼更敏捷聪慧的就是人类。 草原牧民几千年来与草原狼进行过无数回的生死搏斗,刀剑利器的可怕,捕兽钢夹瞬间夹断狼腿的狠厉,早已刻进了一代代草原狼的骨子里。 铁器的铮鸣犹如死神的丧钟,让狼群早已肝胆俱裂,不敢再上前。 她看看身边浑身是血的小哑巴,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若不是小哑巴刚才迅速把她推开又顶住狼,只怕她已经被狼咬断了脖子。 也只有在草原这么艰苦的环境中,才会孕育出小哑巴这样冷静又敏锐的蒙古男人,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殊死搏斗中,培养出蒙古妇女的英勇无畏。 她又有些庆幸——没有带断腿的李老汉和孩子们来草原上。 想来,熟知草原凶险的小哑巴,当初做出要带老人和孩子来草原的决定时,该有多冒险! 她看了看小哑巴腿上被狼爪撕破的裤子,问道:“你受伤了?” 小哑巴淡淡说道:“没有,这个裤子宽大而且缝了牛皮,就是防止被野兽抓伤。” 小哑巴估计是有些脱力,敲了一会儿马镫才缓过来,又去拖过来一匹狼,拿起短刃现场剥皮。 小哑巴动作熟练快速,不多时一张完好无损的狼皮被剥了下来,狼肉被他丢在一旁。 小哑巴说道:“明天把这只狼的狼皮挂在我们马上,其他的狼就不敢再来进犯我们了。” 秦柳吃惊地看着这位草原王子——他怎么什么都会? 她问的却是另外的话题:“狼肉不好吃吗?” 这么多狼肉浪费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小哑巴用奇怪的眼神看看她,说道:“我们草原人死去后,不是像你们汉人一样埋到土里,而是扔到荒野让狼吃掉。狼吃得越快越干净,说明死去的人罪孽越轻,越早地去了腾格里。这头狼或许吃过人,你确定要吃狼肉?” 秦柳撇撇嘴:“不用了……”反正他们食物带得足够。 两人守着篝火一夜未眠,大马镫的铛铛敲击声响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收拾好物品骑马出发了。 只有两个人的户外露营还是太过危险。 秦柳有些奇怪小哑巴之前从明军手上逃脱后,一个人是怎么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 中午他们在一条河边休整,小哑巴看了看不太深的河水,脱了上衣打算去河里洗澡,秦柳喊住了他:“还是去了娄老头他们的营地后再洗吧,这野外的水很冰冷也不怎么干净。” 如果为了洗干净把自己冻病了可不值当。 小哑巴嗤笑:“我们草原人都是这么洗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柳见状还是避开了。小哑巴却再没下水,洗了脸和上身还是穿好衣服跟了上来,还不停闻自己身上的异味。 秦柳找了一块布帮他把头发裹住。他的发间全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