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前去西傅家甸区,挑选一家生意较为不错的炖菜馆子。 数九隆冬便愿意吃上一口热乎饭菜。 五花三层的猪肉煸炒出油脂,加上蔬菜、豆腐、粉条等在锅中炖煮,刹那间香味扑鼻。 专程温上一壶热酒,二人开始推杯换盏。 三盅酒下肚金恩照话匣敞开,无非还是牢骚近日遭遇,他自认兢兢业业不曾粗心大意,可偏任务总是阴差阳错出现问题。 “呼兰县一事警察署内鬼作祟,却也怪在我头上,医院反满抗日分子自杀之举更是出人意料,恰逢当时我在病房内也成了责任人,你说我冤是不冤。” “队长辛劳却蒙受冤屈属下最为知情,恨不能为队长打抱不平击鼓鸣冤,旁人丝毫不明其中隐情,更不知队长默默承受压力。” “还是你懂!”金恩照喜欢同池砚舟聊天。 字字句句总是能说到心窝里。 可不就是如此浅显道理? “我离开故土远赴异国他乡,这辈子只怕再难回去。”酒入愁肠金恩照也想起祖国故土。 朝鲜如今恰似伪满洲一般。 “队长想要回去应该不难。” “回去干嘛?”金恩照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笑意。 他警察厅特务股警员身份,回去难不成还做警察? 那便要抓捕杀害自己同胞。 金恩照宁愿在冰城抓捕反满抗日分子,起码出手不会犹豫纠结。 见状池砚舟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 “城外抗联之中也有一股队伍乃是朝鲜叛军组成,听说给日满军队造成极大麻烦,队长若是能成功劝降将其收编,功劳只怕要冲破云霄。” 听闻此建议金恩照脸色僵硬。 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 这话也敢说? 劝降收编! 就靠一张嘴? “莫要玩笑。” “属下是替队长着急。” “未免太过病急乱投医。” “队长教训的是。” 吃饭喝酒金恩照细数自己多年苦劳、功劳。 大有肱股之臣的意味。 酒足饭饱搀扶金恩照坐上人力车,告知车夫地址让其将人送到家中。 池砚舟冷风一吹,些许酒意消散殆尽。 同样乘坐人力车回家。 今日等待池砚舟不见其回来,徐妙清父女便先行吃饭。 进门见徐南钦在翻看最新报纸。 徐妙清则是在房间内温习教材,冰城女高目前已经正式开课。 “伯父。” “晚饭吃了吗?” “已经吃过。” 坐下闲聊徐南钦没有过多去观察池砚舟,哪怕他今日面对陆言询问时,心中多有怀疑。 池砚舟同样不敢将目光聚焦在对方视线之上,徐妙清此前提出观点并非毫无道理。 “南岗区警察署陆言负责调查商户一事,可曾为难伯父?”池砚舟将心中疑虑问出。 “不曾为难。” “如此便好,若日后他有刁难心思,望伯父第一时间联系我。” 为何池砚舟要强调这一点? 陆言今日明明例行询问后就离开,丝毫未有刁难之意。 难不成二人之间另有隐情? 徐南钦并未开口询问,只是说道:“好。” 二人心思各异。 进入家门尚且有暗流涌动之感,池砚舟不知是谍报工作时间较长疑神疑鬼,还是确实有所不同。 后续又闲聊了些商会选会长一事,他便回到房间内。 徐妙清伏案认真备课,唯恐误人子弟。 “喝酒去了?” “喝了两杯。” “你明日有时间吗?” “有事?” “教务主任舒胜想请你吃饭。”徐妙清合上教材扭头说道。 舒胜此前面对慎鸿畅时,算是将池砚舟身份泄露。 并不算大问题。 可日本人在新京大刀阔斧人头滚滚,舒胜探听消息心中惶恐不安,因此哪怕池砚舟仅是基层警员,他也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再者他看似还是教务主任,却已无实权在手,任何决定都要郑良哲最终拍板。 面对如此邀请他本欲拒绝,可念及徐妙清还需在学校内工作,舒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能有意照顾定可省却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