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诡云谲不可耽误,毫厘之差恐酿成大错,连夜汇报不容有失。
池砚舟面色严峻当即起身,将衣服穿上。
徐妙清来至身前帮他将扣子系好,口中说道:“你从后门离开。”
“好。”
抹黑从房间内出来直奔后门远去,徐妙清将后门重新反锁不留破绽,池砚舟归来时她会前来开门。
于黑暗中将身形藏匿疾步朝着河顺街而去,刚刚抵达河顺街池砚舟便看到宁素商身影从房间内出来,回身关门看似是准备离开。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池砚舟低声说道:“先别锁门。”
宁素商的警惕性很高,她出门回身准备上锁余光看到街口走入一人影,她不动声色却暗中观察。
意识到对方朝着自己而来,宁素商手中钥匙并未塞入锁孔,而是握拳之后将钥匙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尖锐的钥匙朝外,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可等对方靠近时宁素商觉得身影熟悉,等其开口则瞬间明白对方身份。
她没有言语顺势将还未上锁的房门打开,钥匙早就已经被她收入怀中,两人依次进入房间内。
将门关上宁素商于黑暗中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去而复返!
且是直奔河顺街而来。
宁素商明白池砚舟必然是有事情需要汇报,不然岂会如此。
池砚舟此刻庆幸自己来的时间恰到好处,若是晚上一时片刻宁素商则会离开,到时再想找到对方必然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我认为抗联队伍遭遇敌人防备反击,其中存在蹊跷。”
“你认为有人泄密?”听宁素商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池砚舟就明白市委同志中肯定也有人提出了这样的假设,但观对方此前没有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最终确认这个提议。
池砚舟立马再言:“敌人准备军犬一事本就令人怀疑,加之所谓用醋标记气味等等,未免都有些太过当机立断,且车厢之中多是日伪士兵,反倒货物……”
他将自己想到的疑点全部说出,宁素商神色在黑暗中难辨是否存在变化,只是听她声音尚且沉稳说道:“你依靠这些断定,敌人是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动?”
“敌人的准备太过充分,甚至充分过了头。”
“抗联内部存在问题?”
“我怀疑此前救助的四名警察学校学员。”
“警察学校学员!”
“正是。”
宁素商的语气稍显变化,但立刻就稳住心神开口道:“你认为是他们将抗联的任务告知敌人,才导致这样的局面发生。”
“我是如此推理,但具体是否乃是他们泄密,需要抗联这里进一步的调查。”
“你所提供的情报至关重要,我需要连夜去见市委同志,抗联如果携带甚至保护敌人的渗透人员一起转移,只怕行进路线会一直被敌人所掌握,在运动战中不停的消耗却难以反应过来,等到最后怕是要损兵折将弹尽粮绝。”
宁素商现在没有功夫去管特务股的布局如何的精妙绝伦,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抗联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抗联队伍现在面临追捕,就无暇顾及其他方面。
或许不会反应过来是有内鬼导致行动失败,毕竟敌人沿途暗中安排人员护送一事,并非特例。
抗联撤离日伪追赶,运动作战之中或许时常就会损兵折将,抗联同志极大概率会觉得是他们伏击行动遭到敌人追捕,一路上留下蛛丝马迹难以彻底摆脱日伪士兵,才会导致队伍时不时被围堵。
到时更加不会考虑队伍之中存在内鬼的可能,日本关东军、伪满洲国军就可以依靠内鬼所提供的队伍动线情报,一点一点蚕食掉整个抗联队伍。
温水煮青蛙!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所以现在宁素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敌人的布局,甚至来不及分析这件事情从何时开始谋划,她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将情报汇报给市委。
同时市委这里需要第一时间将消息送给撤退中的抗联队伍,好在这一次抗联多队伍联合行动,配备有电台方便通信,不然市委这里想要送情报给西躲东藏的抗联,都存在非常大的难度。
不管池砚舟之提议假设是否正确,都应立刻汇报,好让抗联方面进行调查。
学员真的做过什么在抗联这里不难调查,甚至可以提供假消息进行试探,方法多种多样。
“我现在立刻回去,等你这里的消息。”池砚舟将自己的发现汇报结束,立刻就从宁素商处离开,避免耽误对方向市委汇报。
等到池砚舟走出河顺街,宁素商同样离开房间将门锁好,直奔马家沟区巴陵街。
时间上当然是池砚舟先一步回到家中,在后门模仿三声犬吠,不多时门被从内打开池砚舟得见徐妙清面庞。
示意对方进来徐妙清将门重新关上,两人一同回到房间内。
“通知到位?”
“通知到位。”
徐妙清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还未取下的腕表,来回加通知情报所花费的时间很有限,假设池砚舟是抵达地点之后就见到红党人员,那么徐妙清可以通过这个时间,判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