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深更半夜,周边居民却无人入眠。
爆炸巨响让周遭百姓于床榻惊醒,再难入睡。
走访工作开展顺利,通过询问得知确实有居民白日里看到,街面上有穿着市政衣服的工人在修路。
围挡警戒致使众人不得靠近,难以观察具体情况。
显而易见军统成员正是通过假扮市政工人,将炸药填埋在指定位置,后将路面恢复如初。
艺高人胆大!
但所谓假扮人员具体信息,百姓知之甚少。
等三处走访结束天色渐亮,池砚舟回警察厅向盛怀安汇报结果,但对方与沖喜大河还在审讯室内。
金恩照坐在中央木凳之上面如死灰。
却还未被用刑。
沖喜大河一脸不屑说道:“你说有关香坊区的电台情报,是一名暗探告知与你,但方才盛股长安排警员前去寻找,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属下所言没有半句假话,我对日本帝国与满洲的忠心日月可鉴,我不可能叛变天皇。”
“事实胜于雄辩!”
金恩照望着盛怀安说道:“属下现在认为是被反满抗日分子算计,他们知晓特高课联合冰城警员搜捕电台,于是利用暗探向我传递情报,在认为西傅家甸区电台静默时,前去香坊区进行布控。
同时他们在西傅家甸区完成炸药的安放,所谓有电台信号不过是他们引诱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回西傅家甸区的假象,等我们继续针对西傅家甸区进行布控时,便是他们引爆炸药之时。”
此刻若提“中央保安局”提供情报,金恩照心知必死无疑。
因此“浅山一郎”他是只字不提,说自己陷入抗日反满分子阴谋之中,无意间被对方利用。
虽同样是处境堪忧,可能依然难逃一死,但起码不会死的很痛苦。
他如果是反满抗日分子,造成无线电信号监测车被毁,致使沖喜大河面临宪兵队问责,对方岂会让他死的痛快。
或者被盛怀安知晓他暗地想加入中央保安局,来一手吃里扒外,‘冷面书生’的手段莫非想尝尝?
事已至此,金恩照只能说自己无意间被利用。
这个说法盛怀安其实相信,毕竟对金恩照他很了解,说其加入反满抗日组织,纯属无稽之谈。
“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作为任务负责人,判断失误?”沖喜大河言语森冷。
“属下当时极力建议,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应继续对香坊区进行布控,但却没有被采纳。”金恩照确实当时有过这样的提议。
沖喜大河看了一眼录音设备,脸色不悦。
金恩照觉得此番难以活命,也没太多顾虑继续说道:“且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岂能不更换位置,去而复返停留原位,本就存在极大风险。”
“若非你被抗日反满分子利用,岂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若不被利用,各警察署特务系主任都不会被利用吗?”
“你是在推卸责任。”
“事已至此属下推卸责任还有何意?”金恩照眼神之中满是绝望。
所谓“浅山一郎”只怕早就转移,现在提起难以报仇,还会让自己面临刑具痛苦。
金恩照唯有如此!
虽心有不甘,但已“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目前整件事情的脉络其实已经清晰可见,金恩照被敌人假消息欺骗,沖喜大河作为任务负责人指挥出现纰漏。
因整个计划以及炸药的准备和填埋,都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所以金恩照想说自己无辜,是浪费口舌。
金恩照不是没有想过一口咬定,是反满抗日分子看到监测车离开西傅家甸区,所以准备这个计划又将监测车吸引回来,整件事情同他没有干系。
谁信?
盛怀安见状对一旁的沖喜大河说道:“少尉是否要回去,向住田晴斗课长汇报一下?”
发生如此大事,自然要在调查清楚后第一时间汇报。
沖喜大河愤而起身甩袖离开,池砚舟在审讯室门外见其出来,低头后退说道:“少尉。”
对方未做理会,直径离去。
盛怀安见池砚舟在外面,招手示意他进来。
迈步进入审讯室,便直接汇报说道:“走访周边居民得知……”
所调查到的线索与盛怀安心中猜测一致,便没有过多询问,令池砚舟退至侧面墙根,盛怀安看着金恩照眼神略带深意。
如此对视近一分钟时间,金恩照主动将眼神避开。
盛怀安此刻开口道:“你能骗沖喜大河少尉却难骗我,调动无线电信号监测车参与布控,若不是有确凿情报你不会如此建议。
但暗探、密侦提供的情报都应持有怀疑,这是股内工作的基本习惯,你作为队长对此并不陌生,我很难相信你因为暗探的情报,就据理力争不惜得罪正阳警察署特务系主任伟廊,硬要让监测车离开西傅家甸区。
这里面你究竟隐瞒了什么,趁着沖喜大河少尉不在场,你现在可以说出来。”
其实盛怀安早就看出金恩照有所隐瞒,但沖喜大河在身侧,他不便询问。
因为他不知道金恩照所隐瞒的内容,对特务股究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