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陈希抟和蔡同知皆是一惊,有些错愕地看向陆通判。 然而片刻之后,两人却都是叹息一声。 蔡同知摆了摆手,道:“陆通判说的有理,若是连国家都没有了,又何须再治理百姓。” “是愚见不足了。” 陈希抟也感悟颇深,唉声叹息道:“那等安北伯到后,便尽一切力量协助吧。” 陈希抟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朝着府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的,蔡同知却是觉得陈希抟昔日里顶天立地的身影,好似佝偻了几分。 …… 数日之后,冀州城外。 在一众老兵的带领下,一众读书人停了下来。 只不过短短几日的行军生涯,便叫他们面有菜色,身上的青衫儒袍,也变得污浊不堪。 看到冀州城后,均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倒不是他们在行军路途中遭遇了什么刺杀伏击,而是……单纯累的。 他们越走越疑惑,自己虽说是一介书生,但好歹正值壮年,何至于如此劳累? 反观这群老兵,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结束一天的行军后,竟连口气也不喘。 实乃怪事也! 不久后,李长空从马车中走出,看向众人,道:“诸位,本伯还是那句话,行军作战,不比读书写字。” “你们也不再是家中有人伺候的少爷,而是一名普通士卒!” “若是有吃不了这份苦,受不了这等心理落差的。现在便可离开!” “本伯既往不咎!” 这话一出,不少读书人都面露挣扎之色。 但看了看身旁的老兵,神色却逐渐坚定起来。 就连这群缺胳膊少腿的老兵都能坚持下来,他们没理由不行! 更何况,将来等真上了战场,总不至于让本该颐养天年的老兵们上去杀敌。 合该他们浴血奋战! 此时若是退却了,如何对得起圣人老爷的教诲,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学到的道理,如何对得起出征前许下的豪言壮语? 所以,尽管有人动摇,却始终无人开口放弃。 李长空见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是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群读书人与他以往印象中的读书人不同,尤其是范仲,心中有着一股子报国的热血。 稍加培养,便是难得的栋梁! “很好!” “进城!” 李长空一声令下,全军开始向着冀州城前进。 就在这时,车厢中正在小憩的李寄北陡然睁开双眸,道:“尾巴走了。” 李长空闻言,神色微动,眼眸深处露出一丝不解。 身后的这支百人骑兵,在他们出乾都城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们。 本以为是有什么企图。 然而在行军途中,李长空历次卖出破绽,对方却是毫无反应。 如今一到冀州城,却是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此行径,实在不像是来刺杀他李长空的,反倒像是在暗中保护。 而根据他的猜测,这支百人骑应当是长平公主的人。 那位...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己在朝堂上屡次落了对方的面子,对方合该厌恶,甚至派人刺杀自己才是。 何至于反过来派人保护? 难不成真看上自己了? 李长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摇了摇头。 普信不可取,尤其是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上! 若是判断失误,造成的损失可能无法估量! 长平公主乃是创立娘子军的奇女子,西晋所有王公贵族的优秀子弟都任其挑选,何至于一个都看不上,却偏偏看上自己? 此中应该还有些别的谋划。 不过如今大乾已经彻底放弃和西晋的合作,所以不论有什么谋划,倒是也与我等无关了! 李长空叹息一声,坐在马车上,进了冀州城。 “见过安北伯,征西将军。”陈希抟微微躬身,对着李长空行了大乾官礼。 李长空闻言,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其一番,随后点了点头,道:“你便是冀州知州——陈希抟?” “下官正是。” “做的不错,住宿的驿馆可曾准备妥当?本伯有些乏了,想要先行歇息。” 陈希抟闻言,不由得有些错愕。 他曾听闻,李长空乃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