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件事情,若是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也会截然不同。
就比如这次乡试舞弊案。
若是由陆俊达来检举揭发,景王少说也是个大不敬之罪。
但是现在,他自己承认了。
那罪过就要减轻许多。
再加上这整件事仁宣帝心中其实有数,而且对景王颇为喜爱。
在这种情况下,只怕八成是随便安个罪过,敷衍一二。
“诸卿以为如何?”景行帝道。
台阶下的文武百官闻言,当即纷纷谏言。
首先站出来的便是御史大夫谢谏,只见其跪伏在地,朗声道:“卢恒此贼,贪财好利,八面玲珑。”
“且善于藏拙,在乡试舞弊案事发之前,想必诸位对其大多都是印象不错。”
“当时皇城司又迟迟拿不出证据,景王殿下爱才心切,这才为其仗义执言。”
“此事更是在民间掀起浩大声浪,百姓皆以景王为贤明之人。”
“如此看来,此事全赖卢恒奸诈,景王不过受其所累罢了。”
“还请圣上明察!”
谢谏不愧是多年的御史大夫,这话说的很漂亮。
人家都说了,这事儿全赖卢恒。
是这货太奸诈了,以至于景王才被蒙蔽。
而且不只是景王被蒙蔽了,天下百姓也被其蒙蔽了。
皇上要罚,总不能连带着全天下的百姓一起惩罚了吧。
“臣以为,谢御史言之有理也!”不过须臾之间,就有人再度站出身来,如是说道。
李长空定睛望去,发现是工部右侍郎王琢。
“臣以为,两位大人说的甚有道理。我大乾虽说依法治国,但也应当讲究是非对错,法不责贤。”
又有一人站出身来,是兵部左侍郎,俞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有谢谏,王琢和俞斌站出来扛大旗后,声援景王的人越来越多。
七嘴八舌间,硬是把景王吹捧成了天上的神仙。
那简直就是贤明的化身。
至于罪过。
那不都是卢恒的吗?
就是因为这厮太狡诈,景王殿下又太善良,如此这般,才会受到卢恒的欺骗。
总而言之,在他们嘴里,景王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能是卢恒!
看见这一幕,李长空心中已然清楚,他们的计划基本落空!
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
至少看清了景王的势力。
兵部,工部,都有他的人,而且至少有一个侍郎。
御史大夫谢谏,更是句句不离景王贤明,显然也是个死忠。
然后,还有一件事!
他们,景王的眼线遍布整个乾都城!
陆俊达被他们打到服,同意进宫告御状,不过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而今天早上的朝会,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景王就开始请罪。
这得到消息的速度,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说明,负责全城宵禁的四门守军里,也有景王的人。
啧啧啧,再加上他那贤能的名声。
李长空甚至都不知道太子怎么赢。
看来,以后乾都城的风雨,怕是断不了了。
果不其然,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景行帝,听见群臣的劝谏后,微微颔首,道:“众卿言之有理。”
“不过,犯了错便是犯了错,我大乾依法治国,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是皇子?”
“今日若是不做惩戒,他日朝廷在百姓眼中,还能有何威严?”
“儿臣甘愿受罚。”听见这话,景王二话不说,直接跪地,言辞诚恳,丝毫没有演戏的迹象。
“嗯,那便收缴景王府一年开支。”
“另外景王禁足三月。”
听闻此言,李长空和刘裕喜出望外,刘景却是心中咯噔一下,眉头微皱。
这个惩罚,确实不重。
毕竟他刘景向来以节俭著称,景王府一年的开支,只怕一万两银子都不一定到。
真正严重的,反而是第二条:禁足三月!
看似只是寻常惩罚,毕竟刘裕之前每次犯错,基本都会被禁足,禁足时间最长的一次,甚至长达半年。
相比之下,三个月也就那样了。
可,要看这禁足的时间点啊!
刚才为了给他脱罪,景王的党羽可没少往外跳。
这些人刚跳出来吸引活力,刘景就被禁足了。
刘裕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要么剪除景王党羽,要么建立自己的势力!
而景行帝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