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咱们家的核心大事就是嫁闺女娶媳妇?”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程小四美滋滋的吃着她的酥饼,“涂家是什么人家啊?”
程三娘说涂家和秦家差不多,都是之前阔气过,后来落败了,属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类型。
“涂家姑娘好?”
“可能还真的不错。”
程三娘说了,“我娘和我爹都派了人去侧面的打听,你晓得的,我哥是我们这一房的长孙,他的妻子必须慎重选择,之前好多商户家的叔叔都提过自家的闺女,我爹觉得对家里的帮助不大,想要说一个官家姑娘。”
“但官家姑娘眼界多高,很容易娶到一个骄纵的人回来,选来选去,就觉得涂家的合适,又是官家姑娘,识文断字,还有掌家的本事,家里也没落了,自然没有大家士族的傲气,放得下身段,且对于涂家来说我们家也是最优选择了,我觉得这亲事能成。”
嚼着酥饼的程小四再一次见证了这个时代挑选儿媳妇的准则,人长的美丑是其次的,首先是家族,然后是自身的本事,很为夫家带来什么。
果然,这女子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容易,都得要混成全能型的,上要孝顺公婆,下面帮助丈夫,中间要管儿女,打俩一家子的大小事,甚至还要亲自出面帮助丈夫谋前程,感觉比现代的更难。
“像我这种就不是长子嫡孙的选择,只能选那种本身就要求不高的次子,在家靠着爹娘养着,出嫁了就夫家养着,哎。”
程三娘替她擦掉嘴角的酥饼渣,“知足吧,多好的日子。”
“姑娘家,越是有本事越是辛苦,你看二姐,才嫁到牛家几天啊,她婆母和大嫂就迫不及待的将掌家权给她了,听起来好听,但干起活来也真累啊。”
“幸亏陪嫁了能干的人手,要不然可怎么办?”
程小四告诉她,“你看京城各家女眷,为了个管家权明争暗斗,不晓得多少人还在羡慕我阿姐。”
程三娘说了句大实话,“那不是本身手中不宽裕才惦记着家里那点,只有自己手中足够的宽裕,谁还愿意去管家了,费力不讨好的事。”
程小四觉得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开始就自己那点微薄的经验讨论起了管家的事,两人觉得说的不过瘾还拉了方嬷嬷加入一起讨论。
方嬷嬷告诉他们谁家管家的夫人暗中挪了银子也不娘家被发现,整个娘家都跟着没脸;谁家管家的夫人不善于管家出现了亏空,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又被自家嬷嬷给摆了一道的事,一连说了好几种情况才停下来,说管家这个事,“得要看情况,如果家中不宽绰,那这事就是烫手山芋。”
程三娘当即就想到姜家,听她担忧开口,方嬷嬷说了,“坊间传闻姜家只是银钱不宽裕,但值钱的物件儿很多,尤其是孤本最多,每年晒书的时候都很壮观,收藏的笔墨字画也不少,只要三姑娘能说服了姜家人拿一些出手,这日子不会太难。”
程小四觉得,那一家子从上到下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肯定就喜欢孤本字画啊,这些东西还不便宜,有钱就去买,可不就穷了吗?
但那些东西可能升值了。
程三娘琢磨了起来,觉得是可以这么做,但这事得要讲究一个方式方法。
“哎呀,还没定亲呢,我操心这个做什么?”
“现在的情况不是你点头就成了吗,要说这读书人和武将还是有不同,当初二牛小将军来咱们府上多勤快,姜家大公子是万事都让元夫人代为转达。”
程小四这话容易引起误会,方嬷嬷立刻进行了找补,“武将到底是要洒脱一些,姜大公子要严谨一些,亲事还没定,若是贸然就和姑娘家往来,也容易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各有不同。”
姐妹俩都表示理解,又开始请教方嬷嬷给各家送什么比较好,哪些人家有什么忌讳等等。
四月初,街上处处都是装着鲜艳的姑娘,哪怕是不那么宽绰的姑娘也会在头上簪一朵漂亮的小花,只为了不辜负头顶的春日暖阳。
天上不时有造型各异的风筝随风而起,引的不少人驻足观望。
这日春光正好,元夫人和陪同姜夫人带着厚礼登了顺义伯府的大门,姜家正式和程家定下的婚事,定亲的同时两家还定下了婚期,在同一年的冬月,虽说一年不能嫁两个姑娘,但程二娘和程三娘是堂姐妹,并非同父同母,并不影响在年底送她出嫁。
这个决定一出元夫人才终于松了口气,生怕程家拿着一年不能嫁两女的事作为由头,要不然她得要再等一年才能娶到儿媳妇。
秦氏感慨一年内办几次大事,程老夫人笑说,“家里的这些孙辈里,大的几个都是集中在那几年出生的,这大喜的事赶在可一起也正常。”
“之前咱们不是还参加过一家人同一天娶三个儿媳妇的?”
“年岁不等人。”
秦氏感慨的很,又想到自己的闺女就要嫁了,心里就酸酸的难受,难受过后继续打起精神忙碌去了。
“姑娘,五公子来约您去放风筝。”
花花小跑着前来,“五公子刚来,去给老夫人请安去了,老夫人让您准备准备,说这些日子您也累了,好好的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