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戾说:“微微没事,但有个孩子,想让您老帮着掌掌眼。” 他想起宋二舅出事那日,小丫头先是莫名其妙地膝盖发软摔了一跤,然后当夜又突然高烧,后续几天小孩儿脸色时不时地苍白,似乎身体很不舒服。 当时谢戾曾找过县医院的大夫帮小孩儿做身体检查,但许是那些儿科大夫学艺不精,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检查结果毫无异样。 但偏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孩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舒服吧。 谢戾对此很是在意,这不,催了又催,把这日理万机的大忙人郑老请过来了。 郑老从前在首都可是专门为那些大人物看病的。 老爷子一听一乐:“孩子?谢九,你行啊,还能耐上了,你家老头催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娶个媳妇儿,结果一下子连娃儿都有了?” “他要是知道还不得乐死,不过乐死之前估计得先拎拐杖抽你一顿。” 韩戌时跟谢戾一起去荔城接机,听见这话噗呲一乐:“郑老,您可别闹,那孩子不是我们九爷的。” “诶?”郑老倒是愣住了,接着又心有戚戚焉,“我就说,是哪个闺女没长眼竟然看上他这张棺材脸儿,敢情不是亲生的,” 不过…… 谢戾这人对外向来冷峻得很,从未见他跟谁家孩子如此亲近过,结果这回竟然为了人家大老远的把自己请过来,那孩子到底有啥特殊的,咋就得了谢九的青眼? 正好车子开进一条小巷子,停在了宋家大院外。 谢戾解开安全带,冷着一张脸下车,日常不苟言笑。 他直奔宋家院门,抬手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今儿大舅妈葛庆霞在家,主要是这院子太大了,得收拾收拾。 当她拎着个抹布出来开门时一脸诧异:“呀,这不是谢同志吗?” 谢戾似乎只在小娃儿面前才和悦点儿,对其他人,算是爱屋及乌,哪怕试着做一些友善表情,奈何这张阎王脸冷硬惯了,瞧着还怪僵硬的。 他问:“宋大嫂,幼幼在吗?” “诶?幼幼?”葛庆霞一呆,然后摇了摇头。 因为今儿正好是周六,哥哥们不用上学,小丫头一大早就跟着哥哥们出门玩儿去了…… “幼幼,吃!” 洪平县东边,这儿最近开了个早市,可热闹得很,有卖咸菜的,有卖小糖人的,甚至还有杂耍的。 宋幼眠目不转睛,看得她是一愣一愣的。 这一九八六正处于新旧社会交轨接驳的时间段,比如大街上能看见不少修鞋匠,还有修自行车的,但这些手艺人未来就渐渐销声匿迹了, 这可能也跟社会发展有关系, 从前的人如果家里的收音机坏了,会想着找人修一修再用个几年,可后来老百姓的工资越来越高了,买东西也越来越方便了, 什么东西坏了不是先想着修理,而是想着修理太麻烦,况且都旧了,不如换一个新的, 这种“换新”心理可以应用在很多事情上, 比如上辈子宋幼眠就发现,离婚率越来越高了,年轻男女分手这事儿也逐渐成了常态,很多人甚至没等想清楚究竟要不要谈恋爱并对彼此负起责任来,就稀里糊涂地找了个对象。 其实谈不上爱不爱,可能只是顺眼而已,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把彼此当一个玩伴,未来的事情实在太远,很多人甚至没考虑清楚,而一有个不如意就轻言放弃, 反正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大伙儿的生活似乎越来越随性了,也不知哪个更好,哪个更坏。 小七嘉信总是病病歪歪的,这孩子从小就身体不好,但宋幼眠平时不仅忙着跟家中大人贴贴,也常跟哥哥们玩儿贴贴。 昨儿小五嘉孝写作业时手腕子都酸了,但妹妹一贴他,他马上生龙活虎,不过嘉孝似乎对他自己有啥误解, 自打从前在山上亲自抓了几只山鸡后,就认为他自个儿运气老好了,老有福气了, 包括昨日也一样,认为他自己是个天赐福星,甚至喊着问老太太他是不是跟年画上的小福宝一个样儿。 而,作为真正的心想事成锦鲤buff小福宝的宋幼眠:“…………” 哎嘿,这误会还挺美好哪。 嘉信才六岁,但穿得很干净,小手抓着哥哥们买给他的小糖糕,掰成了两瓣儿,把一瓣儿喂给妹妹吃。 “幼幼,好吃不?”嘉信问得可认真了。 “好吃呀!”小家伙直点小脑袋,嘴边还沾着一点雪白的糖糕屑屑,小模样甭提多好看了。 她今儿穿着穿着一件羊毛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