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那勤务兵叫韩戌时, 也算一个军三代了,跟谢戾是发小,也因此俩人讲话总是没大没小的,阶级感并不是很明确。 而且……这谢戾本是谢家的老来子,真要论起辈分来,喊戌时还得管谢戾尊称一声小舅爷, 两人也算沾亲带故了,是有亲戚关系在的。 “您咋样?还能撑住不?要不就照我说的,先去医院打个营养针吧,就是这地方太破了,也不知道县医院有没有那玩意儿……实在不行就多输点葡萄糖?” 谢戾:“……” 不到万不得已,是真心不想去医院…… 说话间穿过老旧的街道,每隔几米就能看见个破破烂烂的电线杆子,天上的电线错综杂乱,时不时一些麻雀落在电线杆子上。 而工地外的小盒饭摊子,已经人满为患了。 老宋家这盒饭生意如今已经算是打出了知名度,不少县城人都慕名而来。 几人没急着挤去前头,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排队。 偏也巧了,“哎呀!” 前面的人打完饭,宋老太见又来了三个。 老太太记性还是挺不错的,哪怕那开车的小战士并未穿军装,但却认识对方的长相。 更何况谢戾跟韩戌时一个比一个提拔,那身板儿板板正正的, 这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身上多是有种顶天立地的气质,国家的男儿有着国家的风采,倒也是很好辨认。 可剩下的饭菜已经不多了, “这……”老太太一脸尴尬。 韩戌时一脸了然,他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立即笑呵呵地说:“您老别担心,我看这差不多够一个人吃的,我们虽然三个人,但买一份就行。” 说着就想要掏钱。 小丫头踩着个小板凳,正拿着个小勺子往饭碗里添饭,她有点饿了。 但一见这,心想等会儿收了摊子,回家吃姥姥煮的面条也不错,再打点卤子拌一拌,甭提多香啦! 于是小丫头盛好了米饭,又拿着饭勺子用力压了压,把米饭压得实沉点儿,再继续刮了刮底下剩下的那些,全都给弄进一只碗里了。 “叔叔,给!” 迈开了小短腿儿,啪啪啪地跑向了谢戾, 最近因为家里伙食好,她也不可避免地长了不少肉,眼下一奔跑,脸上的小奶膘儿都跟着直晃悠, 就好似顶着两大坨颤巍巍的Q弹大果冻似的,让人见了很想咬一口。 韩戌时吸了吸鼻子,本来不大饿,可突然闻见了米香味儿,不知咋的,竟然馋了。 “大娘,您这手艺可真不错啊!这大米饭咋焖得这么香?” 宋老太嘿上一声:“害,也就饭菜做久了,经验多而已……”但其实老太太心明镜似的。 这分明是他们幼幼带来的,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就发现她这小外孙女确实很是特殊。 比如甭管啥,只要被小幼幼碰过,都香得不行,可馋人得不行。 而且若是吃到嘴里,那简直就跟吸了一口仙气似的,叫人疲惫全消,浑身舒坦! 老太太就觉着,她家幼幼肯定是个福娃娃,打小就有福气呀! 只不过这话老太太藏在肚子里,没往外说而已。 至于韩戌时,并不了解这些隐情,此刻只觉着,这大米饭真是太香了,太香太香了!! 他眼珠子黏在那碗米饭上,都快拔不下来了。 奈何这是人家谢九爷的口粮,韩戌时叹上一声,幽幽怨怨地看了看谢戾,到底是没敢抢,主要怕挨揍。 这人吧,一旦睡不好,心情就不好,而谢戾呢,不但长期失眠,他还厌食,吃不饱外加睡不好,想也知道这人早就变态了。 平日不开口则已,话少反倒是一种幸运,真要等他话多时,往往总是在战火硝烟中大开杀戒。 这人一拿枪就是个狼灭,军功全是实打实地搏命赚回来的,以前也曾号称活阎王,不过…… 也是因为早年太过劳碌,攒下了不少暗伤,年纪轻轻成就虽惊人,但也即将像那些老爷子似的转战幕后了,眼瞅就要提前退休了…… 宋幼眠歪头看了看,见韩戌时直咽哈喇子,显然是馋得不行。 她自个儿抓了抓肥嘟嘟的小脸颊,转念一想,就掏出两块花生糖来,“叔叔,给。” 这花生糖本是家里给她买的小零嘴儿,但她并没有贪吃,主要怕长蛀牙,就这每天饭前饭后先漱口,起早晚睡都得认认真真的刷个牙,生怕自己这一口漂漂亮亮的小白牙叫虫儿蛀了洞。 而且……其实丑就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