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以为自己冲进了人群中,就等于水滴进入了洋流,一旦融入,王莎便很难再找到自己了。 可他低估了王莎的愤怒。 她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疯狂。 “哎,干嘛呢,这是干嘛呢!” “挤什么挤啊?大家都在这儿看烟花呢,你能有点素质不?” “哎呦,吓死我了!我这一打眼,还以为是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鬼呢!” 江瑞把这些议论声抛之脑后,现在命都快没有了,要脸又有什么用?何况,这大晚上的谁认识谁啊? 他就在这一大片拥挤的人堆中钻来钻去的,实在是钻不动了,他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见王莎没有跟上来,他便猫在这人群中看烟花。 “兄弟,你这是让人给打了啊?” “快快快,离这个人远点,你瞧瞧他那样……感觉不太正常似的……” 面对众人或多或少的嫌弃和嘲笑,江瑞都人忍下来了。等王莎找不到他,走远了之后,他再想办法离开吧。 这个家肯定是不能回了,他琢磨着是不是能去同事或者自己的朋友家里猫两天再说。 王莎钻在人群中四处寻找江瑞,她披头散发一身脏土好像是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她所过之处,便有人纷纷给她让路。 大过年的,生怕沾染上了晦气,也怕被她碰脏了衣服。 王莎在人堆里晃悠了多半圈,以为自己要看不到江瑞了,便大吼一声:“江瑞,你个杀千刀的!你有本事这辈子都躲着我,这辈子都别回家!” 这一嗓子嚎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引得周围的人都不看烟花了,纷纷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朝着王莎这里张望。 江瑞一听是王莎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急忙就跑。 人群中顿时就是一阵骚动,王莎终于是看到江瑞所在的位置,一咬牙就冲了过去。 伴随着最后一排烟花升空,天空被照得像是白昼一般的徹亮,江瑞的行踪被照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烟花熄灭了,看花的人不仅不离开,反而是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圈,准备看接下来的一场大戏。 总是有些人对八卦有着天生的敏感,为了追寻这个八卦,迅速地调整了位置,站在了最佳观“景”处。 王莎一声尖叫:“江瑞!” 随后,就朝着江瑞扑了过来。 江瑞想要逃,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了今晚的另一道“景致”,密密麻麻的人群形成了一道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他想要从人墙中钻出去,却被冲上来的王莎从背后狠狠抓住了衣领子。 “想跑?没门!”王莎用力一勒,勒得江瑞直翻白眼。 “你……你这个傻娘们儿你没完没了了是吧?你是不是疯了!我快被勒死了……松!开!” “我不!” “松开!” “不!” 江瑞被勒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长大了嘴巴,舌头都开始从嘴里往外伸了。 “哎呦,姑娘你跟这位小伙子是有什么仇恨啊,你这样会把人给勒死的,赶紧放开,放开!” “要打你就打,咱们可不行闹出人命的啊!” “哎呦喂,这下热闹了……” “我恨不得杀了他!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了,当牛做马,洗衣做饭,给他生孩子。他可倒好,在外头勾搭别的女人跟人家相亲。他还跟人家说我偷汉子不检点和我离婚了!我能不气吗?他分明就是想把那个年轻的女人勾搭到手里,然后再踹了我,和那个女人结婚!”王莎的怨气在众人的面前化作了委屈,一张口竟然泪如雨下。 “嘿,这男人忒不是东西了啊?” “可不是嘛?这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事儿干得丢人,给咱们大老爷们儿丢人!” “姑娘啊,要大妈说啊,这男人该打!这男人就是骨头贱,你要是惯着他,他就把你当个屁!你要是不管他,隔三岔五收拾一顿,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参与了进来,七嘴八舌的,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江瑞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今儿非得被勒死到这儿不成,于是,他来了一个向后的肘击,狠狠地打在了王莎的肚子上。 “啊——”王莎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了腰。 “嘿!这小子打女人!” “你是个男人么?你也忒不是个玩意儿了!” “堵住他,别让他走!” 江瑞想着扒拉开人群逃出去,却都被堵了回来。 王莎也顾上疼了,嗷地一嗓子冲过来,从背后一个飞踹,直接把王瑞给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