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楼中。 一群人各自落座,只是乡绅们的脸色都有些阴郁。 几万两银子,就这么石沉大海了! 这大皇子,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 主桌之上,杜逊带着李汉成与高景行以及一众乡绅,陪坐在赵铮身侧。 相较于其他乡绅,杜逊神色中却并未显露出多少阴沉神情。 始终波澜不惊,颇有一股沉得住气的意味。 只见他当先捏起酒杯,向赵铮致意。 “殿下初来苍宁县,对县中情况应当尚不熟悉。” “容老夫多嘴一句,殿下若是想在我们县中行事方便。” “还是得有本地人相助才行得通!” 他语气平静,不透露半点喜怒。 可听到杜逊的话,赵铮却眉头一挑。 老家伙这是话里有话啊! 所谓的“本地人”,自然指的就是这些乡绅了! 心里轻哼,嘴上却故作不知地反问一声。 “本殿下不是已让洪秋树担任苍宁县县丞了吗?” “莫非你们还不知晓?” “今后尔等见到洪秋树,也得尊称一声县丞大人才行!” 不得不说,这些乡绅倒都眼高于顶! 还想拿这些来威胁他? 幼稚! 杜逊瞥了眼一旁的洪秋树,笑而不语。 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 又向身边侍从递了个眼色。 侍从当即起身,端起酒壶,给桌前众人一一斟酒。 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唯独漏下了洪秋树! 这番举动,却偏偏透露出一股蔑然意味。 这被大皇子扶持起来的洪秋树,还不配被他们放在眼里! 一旁,高景行紧跟着笑了笑,看都不看洪秋树一眼。 “殿下,洪县丞以往在我们苍宁县中,虽是一介秀才,但对县中情况,可不甚了解。” “如今殿下要在县中治理流民,所需要的,乃是如我等这般熟知县中情况的人。” “若没有,恐怕殿下的大计会寸步难行啊!” 此话,已经是在向赵铮明说了! 在苍宁县中,与他们这些乡绅为敌。 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大皇子的确是过江猛龙,可他们这些地头蛇,也并非软弱无能之辈! 洪秋树目光一凝,自然听出了高景行话语中的意味。 这是在威胁大殿下? 可赵铮却神色如常。 这些乡绅显然是见拉拢不成,准备在他面前耍起威风了! 但他却并未急着驳斥,只是状若随意地向着李汉成瞥了一眼。 李汉成心中莫名一惊。 有些不明所以! 茫然地看着赵铮,不明白自己是否又哪里冒犯到这位大皇子殿下了! 但随即,他便又见赵铮向着洪秋树扬了扬下巴。 李汉成愣了愣,看了眼洪秋树身前的空酒杯。 顿时明白了赵铮的用意。 只能连忙起身,端起酒杯,给洪秋树斟满酒水。 见此,杜逊和高景行等人不悦地瞪了眼李汉成。 这个蠢货! 何至于对这大皇子畏惧到这般地步? 他们不让侍从给洪秋树倒酒,可李汉成这个同为乡绅之人,却亲自为其斟酒! 这显然是意在告诉他们,乡绅之中,并非没有大皇子可用之人! 先前积蓄起的威风,被李汉成这么一闹,瞬间荡然无存! 众人又看向赵铮,心绪幽冷。 这大皇子,也就只会用李汉成的儿子来威胁他了! 这么点心机手段,完全上不得台面! 洪秋树深深看了赵铮一眼,心中满是叹服。 方才双方只以这区区斟酒,便在无形之中暗暗角了一次力! 但结果,依旧是殿下完胜! 这时,杜逊似是漫不经心地瞥着李汉成。 待李汉成落座,这才缓缓开口。 “先前老夫听闻,殿下因苍宁县东郊的地皮,与李老爷起了些冲突?” “还将李老爷的儿子抓进了大牢?” “不知这是为何?” “殿下想要安置流民,哪怕是强占了我们这些乡绅的地皮,也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