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性命垂危。 为他疗伤的刘六先生说,需要找一个与他血相相符之人,定量抽取他身上的一部分血,再输入凌云体内,凌云方有希望获救。 吕文正眼底燃起一团希翼的火苗,语气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决不放弃!刘先生,却不知这血相相符又如何验证?” 刘六先生让徒弟取来一个银盆,装上清水,放入一点无色药沫,使其溶化了。然后他端着银盆进入内室,以银针刺破凌云的食指,一滴鲜血滴入水中。 奇怪的是,这滴血并不溶解,恍如一点水银般在水里游来游去。 血滴不溶解的原因,大约就是刘先生方才把那种无色药沫放入水中的缘故吧,众人想。 刘六将银盆放在众人面前,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们,沉声道:“谁的血滴子能与凌统领的这滴血溶合,谁就是与凌统领血相相符之人!” 众人互相对望了了一下。浣玉毫不迟疑道:“我先来!” 刘六先生道:“这怎么可以,郡主乃千金之躯——” 浣玉湿雾雾的眸子眨了眨,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嗦,快点!” 刘六先生见浣玉郡主那凄惶不安的样子,不由腹诽道:“当初差点要了凌云命的人是你,现在哭着喊着非要救他一命的人也是你;也不知道这位骄横任性的郡主对郡马爷到底是爱是恨啊?唉!这些年轻人的事情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他虽然心思百转,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毕竟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私事,他一个外人又怎好置喙?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心竭力、把跟前这位身受重伤的郡马爷负责医治好就行了。 刘六先生不再多言,他手脚麻利地从浣玉郡主那里取了血样,随之又把这滴鲜血小心翼翼地注入水中。 他缓缓搅动着银杵,两滴血在水中不急不缓地漂移着,最后终于靠在了一起,依偎了一会儿又慢慢分开了。 刘六先生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浣玉脸上立时笼罩上一层阴云,就如霜打的茄子般恹恹垂下头去。 吕文正微微蹙了蹙眉头,上前一步道:“先生,再来试试我的吧!” 刘六先生用银针刺破吕文正的中指,又一滴鲜红的液体落入了银盆之中。 刘六继续轻轻地搅动银杵,水儿悠悠荡荡,当两滴血聚到一起时,却像两个陌生人似得一碰之下旋即分开了…… 接下来,徐直、杨振等人都一一试过了,也是血相不符。众人皆脸色阴沉,摇头叹气,不禁有几分灰心丧气了。 吕文正吩咐杨振传令下去,凡是刑部尚书府、郡马府里所有人等,谁若是与凌统领血相相符、能救他一命的,赏万两白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府的上下人等听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后,立时躁动起来。 大家争先恐后,踊跃报名,郡马府大院里就像是赶集似的,人流涌动,门庭若市,真是热闹极了。 更有鱼目混珠者,甚至冒充刑部尚书府或是郡马府的仆从前来应试,只盼着自己是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儿,上天垂怜见,使得自己与凌统领血相相符,能领到那梦寐以求的万两白银,一夜暴富。 杨振、徐直奉命,带领侍卫在外面维持着秩序。 刘六先生让弟子们分成几组,各自采了血样,在分头做着实验。 结果所有的应试者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天过去了,并无一人复合条件。 浣玉郡主焦灼地在一旁守候着,眼见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本来在心头升起的希望亦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焰火一般,一点点晦暗下去,最终熄灭成了一团晦暗的灰烬……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宫中的宦官冯林由吕大人的书童荣儿引着,急匆匆来到了郡马府。 原来皇上有急事宣召吕大人入宫面圣;方才冯林去刑部尚书府见吕大人不在,便由书童荣儿引着来到了郡马府。 吕文正听说皇上有事宣他,又怎敢有丝毫的耽误?只好带了徐直跟着冯林走了。 这里郡马府的客厅里,只有浣玉与何禹廷、刘六先生等几个人。 何禹廷见浣玉伤心欲绝,只好婉言解劝。 浣玉两眼红肿,紧紧抿着薄唇,抽泣道:“都是我害了他!……要是他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办哪?……” 何禹廷心里不由一酸楚,但他还是强作颜欢,柔声宽慰她道:“浣玉,你又在说傻话了,谁说志超就没得救了?志超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看时候还早着呢,说不定马上就会有惊喜到来了呢!” 这时刘六先生精明的眸光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