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帮主……”
当一名侍卫急匆匆进到养心殿禀报的时候,白羽道士正有气无力斜倚在病榻上;李瑞允则紧锁双眉、倒背着两手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什么事?”李瑞允停下身。
“外面李全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那侍从喏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须臾,几名黑衣侍卫战战兢兢走了进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原来,这几人正是白天隐匿在杨婉儿墓碑后草丛里的那几名鬼鬼祟祟的黑衣蒙面人。
想着李瑞允暴戾恣睢的性子,想着白天出师不利的情形,他们只觉心里咚咚乱跳,不知道接下来帮主会如何处置他们?
“本宫安排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李瑞允瞥了他们一眼,冷冷道。
几个人手心冒汗,面面相觑着,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怎么不说话?是没听见本宫问话还是哑巴了?”李瑞允眉毛扬起,有些不耐烦了。
几个人面如土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为首的侍卫——也就是方才那名报事侍卫提到的李全,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吞吞吐吐把白天的所见所闻、所言所行避重就轻陈述了一遍。
虽然他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并且于其中糅合了诸多的开脱之词,然则李瑞允何许人也,一下子就听出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我让你们到那个贱人墓碑前仔细搜索,看看是否还有何蛛丝马迹——你们不仅什么也没找到,还眼巴巴瞅着敌人把那封书信取走了?”李瑞允嗓音里压抑着极致的怒气。
李全颤声道:“小的,小的本来也想夺取那封书信的,可谁知……谁知来取书信的人竟然是……是……”
“是谁?”
李全结结巴巴道:“是……是凌云……”
“凌云?……凌云又怎么了?一个凌云就把你们所有人给镇住了?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一到关键时候就畏畏缩缩、一点用处也没有,本宫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瑞允脸色骤变,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变得分外冷戾;他大掌一挥,“金雁横空”,一股大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霍的从衣袖里喷涌而出,冲着那个不知所措的侍卫扫了过去!
李全立时被巨大的冲击力扬了起来,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砰的撞上了对面的墙壁,然后便重重跌落在地上,像一只毫无生气的口袋般塌陷下去,口吐鲜血、伸腿瞪眼,眼见活不成了。
目睹着同伴在自己面前遭此横祸,余下的几人皆骇得面如土色、腿肚子发软,只剩下浑身颤栗的份儿了。
李瑞允余怒未消,转过脸吩咐外面的侍卫,“把他们都带下去,乱棍打死!”
“帮主饶命,帮主饶命啊!……”这几个倒霉的家伙被一干如狼似虎的侍卫推搡着押了下去,凄厉而绝望的哀嚎在夜深人静的皇宫里回荡着,直令人心惊胆颤。
“帮主,你这又何必?”病榻上的白羽轻轻叹了口气,从心底涌出的无奈流淌在舌尖,“他们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你跟他们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李瑞允脸色铁青,愤怒的身形仍然微微瑟索着。他用力甩了甩头,竭力使自己愤怒的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颤哑着声音道:“道长,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到穷途末路了?”
“帮主,无论面对怎样的境遇,贫道都会陪着你。”白羽紧咬牙关压抑住心头的苦涩,仿佛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侵蚀着他的内心,“要知道你我毕竟是父子,身上流淌的都是相同的血液,有了荣华富贵一起分享,如今大难临头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就算到了万不得已、需要有一个人去死,那个人也必须是我!”
“道长……”李瑞允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想要发出声音却不能,只有无声的哽咽。
白羽竭力掩去眼底的潮涌,继续道:“就是几天前在婉儿那贱人的墓碑前,我与凌云话赶话对峙起来,当时凌云被我惹得急了,居然口不择言、八卦起多年以前那些事情,其中也包括你我之间的至亲关系……”
李瑞允眼底荡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冷笑一声道:“就算凌云拿着那些事情要挟又能如何?你我之间实实在在就是父子,何况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任凭他说就是了,没什么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
“帮主……”李瑞允的话深深戳中了白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鼻子一酸,眼前渐渐模糊。
“不要再叫我帮主,直接称呼我名字就是了。”
白羽嘴唇微微颤动,凝噎半晌才从喉咙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只要有帮主……只要有你这句话,哪怕为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不要轻易说死啊什么的,相信我,也答应我,无论经历怎样的凶险,也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李瑞允目光氤氲地望着他,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光。
白羽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仅听那动静便知十万火急,比方才进来禀报的架势几乎紧张了十倍乃至百倍。
李瑞允脸色骤变,不待发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