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允,你好歹毒的心思啊,你这是以朕为诱饵,诓骗凌云与朕的皇叔他们自投罗网、来这里送死啊!……李瑞允,这次就算你真的杀了朕,朕也不会答应!”面对李瑞允的威胁,皇上赵煜坚决地摇了摇头。
“既然皇上不肯答应,那就休怪李某人不客气了!”李瑞允凉凉扫了对面那人一眼,在瞳孔之中找不到一丝光点,不像活人该有的眼睛……
赵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带过来。”李瑞允阴鸷的眸光微转,定格到了被那些凶残暴戾的侍卫死死桎梏住的周怀义身上。
周怀义被连拖带拽押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你好好看着面前这个人。为了搭救你,他不惜以身涉险、从千里之外的边关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传递丁进之那封书信,妄图混淆视听、麻痹我们的思想,然后再寻找机会助你脱离危厄——他落到这般凄惨的境遇,可都是拜皇上所赐啊!”
“如今他的生死存亡只在皇上一念之间了。如果皇上能够答应李某方才提出的要求,李某则可以饶他一命;反之,如果皇上不答应,哼哼——”李瑞允冷笑一声,眼神里的煞气波涛汹涌。
要挟,赤裸裸的要挟。皇上只觉浑身的血一股脑儿向头顶涌来,鬓角里的青筋狠狠跳着。他艰涩地低下头,望了一眼面前那个狼狈不堪的下人。
他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几乎遮住了半边脸;浑身上下布满了斑驳陆离的鞭痕,混杂了汗水与血迹,与破碎的衣衫粘连在一起,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听了李瑞允的话,周怀义原本晦暗的心里腾起一缕希翼的火苗;然则再瞅到皇上的犹疑之色时,他升起希望的心又沉落下去。
他拼命扭动着被爪牙死死按住的残破不堪的身躯,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哀求着,“皇上,皇上,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奴才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奴才求您,求您救救奴才吧……”
“皇上,想好了吗?”李瑞允好整以暇地抄着个手,瞅着面前君主与奴才的艰难对峙,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似的,此时便悠悠开了口:
“谁不知道你堂堂的大宋国君,曾经的皇上赵煜,向来都是以宽厚仁德示于天下,体恤下属、爱民如子的——现在你的下属命在旦夕,眼巴巴等着你决定生死的一句话,李某人相信皇上一定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助他脱离困境的,是么?”
皇上嘴角扯了扯,透出一抹苦涩的笑,“李瑞允,你这是把我架到火炉上烤啊!明明你是所有祸端的元凶,却兜兜转转把那些穷凶极恶的罪名转嫁到了我的身上,自己还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来,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么?”
“呵呵,承蒙皇上夸奖,李某受宠若惊了!”李瑞允邪肆地笑了起来,诡谲的眸光旋即转冷,“废话少说,我再问你一遍,方才我提出的那件事情,你到底答不答应?”
皇上喉结滚动了两下,“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朕也只能忍痛割爱、做出取舍了。”
“忍痛割爱、做出取舍——”喃喃重复着后面几个字,李瑞允目光微微一凝,“请皇上明示。”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朕答应了你,那就是要凌云与朕的皇叔他们来这里送死……”
李瑞允嘴角一抽,“这么说,皇上的选择是要这个狗奴才去死喽?”
皇上颓然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李瑞允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周怀义,你都听清楚了,不是李某人要杀你,而是你们的皇帝舍弃了你,这就怪不得我了!”
“皇上,为什么?……”周怀义双眼凄然地望着面前那个一槌定音、判了自己极刑的君主,心里难受得好像吞进了玻璃碎片,强忍着压抑在喉咙里的那口血不被吐出来。
“为什么,周怀义,说来说去,还是怪你自己没用哪!什么时候你的作用超过了凌云或者广陵王他们了,那么皇上选择保留的人就是你了!”
李瑞允慢条斯理地说着,后面的话倏忽变得冷酷无情,“来人,把他带下去,就地正法!”
“皇上,不要,不要啊!……”听着自己的死亡判决,周怀义不由失声痛哭,像一匹受伤的老狼在旷野里嗥叫着,夹杂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两旁的侍卫依言上前,粗暴地挟持了他连拖带拽往外走去。
周怀义歇斯底里地哀嚎着,拼命地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做着生命里最后一刻的抗争,虽然这样的抗争只能是徒劳……
须臾,两名行刑的侍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向李瑞允复命道:“启禀李公子,周怀义已经明正典刑,请查验!”
李瑞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让侍卫端了托盘给皇上查看。
皇上乍着胆子瞅了一眼那个托盘,脸上的血色立时消失殆尽,浑身都在跟着瑟瑟颤栗。
李瑞允侧眸瞥了一眼皇上,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怎么样皇上,亲自害死了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心里是不是觉得不好受啊?”
皇上眸中某些情绪翻腾着,终是长叹一声,无语凝滞。
“我再问你一遍,我方才提出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