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个,骆肖就满脸遗憾。 他道:“母亲,你真是太不会做生意了。 祖父费劲心思弄来那么些粮食,路费人工费哪个不要钱,结果呢,那么便宜就给卖了。 就应该再等等的,你看现在的粮价……一斤大米可是十文到二十文不等……” 这得损失多少银子啊。 祝明卿扫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很遗憾?” 骆肖很会察言观色,于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没。” 亏大发了好不好! 母亲还是心善,要是他,啧啧…… 骆肖心里畅想着未来,他一定要挣大钱,还要从每一个人手里都挣到钱。 祝明卿当然知道,粮食如今就是奇货可居,而且势必还有一些人在背后恶意抬高价格。 但—— 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宝禄,你去查查,看看能否知道这些粮商的进货渠道。”她拿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示意他可以打点一二。 骆肖看得眼睛都直了。 温宝禄也很震惊,一千两银子,就用来打探一个消息? 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祝明卿看出他的心思,怕他不舍得,遂郑重叮嘱:“重要的是消息,银子不重要。” 如果真的和冯家有关系,那她不得不怀疑,冯家应该是早就知晓了天灾一事,否则怎么解释他们当初的大肆囤货呢? 而且京城冯家,她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原主的好友,冯丹思。 她们小时候是住一条巷子的,关系还特别亲密。 冯家也是做生意的,但不仅仅是粮食,还有布料、酒业,总之是个超级有钱的大毫商。 不过原主嫁人后,两人就没再联系了。 所以她也对冯家知之甚少。 天色渐渐暗沉,温宝禄也终于带回来一个消息。 他猛地灌下一口热茶,等呼吸平稳下来才道:“这些粮食都是从冀州的真定府运来的,据说是一个姓冯的商人卖给他们的。” 祝明卿心下了然,如果此冯就是彼冯,那这些人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对了……”温宝禄又试探问道:“我还拿下一家米铺掌柜的订单,夫人可还有粮食?” 祝明卿皱眉:“我没有说要继续卖粮。” “可夫人也没说不卖,不是吗?” 不卖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温宝禄说这话时,神色十分坦诚,一点都没有揣测对方心思的不好意思。 祝明卿淡淡瞅了他一眼。 她确实是有继续卖粮的心思。 但现在,很明显,北方这一片,已经被人盯上了。 所以,如果想继续做这笔生意,还是要私下来。 但是现在实力不对等,明晃晃地撞上去,这不是找死么。 “夫人可是在担心冯家?” 温宝禄又继续问道。 对于自己的心思又被对方猜中,祝明卿倒没有生气,反倒是多了一丝欣赏。 之前接触时,她并没有察觉到温宝禄有什么不同。 可单单从这两次打探消息,对方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会主动和外界寻求合作。 她脑子一转,猜测:“那个掌柜主动提出来的?” 温宝禄缓缓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夫人高见。” 他只不过是问了一句冯家,她就能猜到那家掌柜主动提了合作。 的确,冯家强硬地占据北方粮市,背后还有高人撑腰。 但一味抬高价格,其实已经惹了许多商人不满。 那些人苦于没有其他渠道,只能被迫接受冯家的无理要求。 不仅要高价买入,就连卖出的价格也要按照对方的规定来,同时还要交纳三成利润。 层层剥削,再加上百姓购买能力降低。 如今已经有很多粮商现银出现了问题。 而此时他们入场,既能解决了对方和百姓无粮吃饭的困境,还能收获一笔不菲的银子。 毕竟这时候,粮食可是硬通货! 就算事后冯家追究又如何。 那时米商向他们进的货早就卖完了,查无可查。 而且冯家只要想继续卖粮,就不会自掘坟墓,把人得罪光的。 至于他们,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每次合作时他都裹得严严实实,谁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