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那一场, 四爷晚上倒没有闹幼蓁。
幼蓁躺在床榻里侧,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四爷坐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本书, 正聚精会神地读。
幼蓁快要睡着时, 突然想起白日的事情,脑子一激灵, 立即翻过身拍拍四爷的腿。
“怎么了?”四爷放下书问道。
幼蓁和他说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即将大婚的事,道:“礼单我已经和陈嬷嬷拟的差不多了, 表哥明日瞧瞧可要再加些什么?”
四爷道:“不用等明日, 现在便拿过来吧。”
正好幼蓁这边留了副本, 便让宜春送进来给四爷瞧。
那礼单长长的,足有好几页,四爷从头看到尾,笑了笑对幼蓁道:“你倒是大方。”
幼蓁坐起身来, 被子从肩头上滑下去, 四爷怕她着凉,连忙将人抱进怀里, 周身被子拢了拢。
“我只添了几样而已。”幼蓁伏在四爷怀里,看着那礼单道。
四爷当然不是怪她出手阔绰, 而是看到幼蓁给十三和十四准备的礼都是一样的, 没有厚此薄彼, 心里有些触动罢了。
“给十三的这几样先撤掉。他缺什么我私下再给他补。”四爷说道。
皇子初立门户,皇上都会给二十三万两安家费, 听着数目不少,但是四爷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知道一旦出宫建府, 花钱如流水。
何况十三阿哥只得了个贝子的爵位, 俸禄更是少,十四那边有德妃救济,十三只能靠自己,四爷早就想好私下贴补他一些。
“为何表哥要偷偷地给?”幼蓁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好奇地看着四爷,好像发现了四爷的什么秘密似的。
四爷轻轻勾起唇:“谈不上偷偷的,只是不想让旁人知晓。”
毕竟在外人眼里,十四才是他的嫡亲弟弟,应该更关照些。
当初老五也是对九爷这般,四爷不能落了下乘,.52GGd.至少得做做面子功夫,让永和宫那边宽心。
至于十四领不领他的情,四爷可是半点不在意。
他将这些说与幼蓁听,幼蓁眨眨眸,“哦”了一声。
“我明白了。”幼蓁小声道。
四爷挑眉:“你明白什么?”
“明白表哥对十三阿哥好啊。”幼蓁抿着嘴笑。
所以偷偷对他好,还不让别人知道。
“表哥放心,我绝不让旁人知道。”幼蓁认真道。
四爷眼中隐含笑意,抬手在幼蓁头上揉了一把,将小姑娘柔顺长发揉成杂草窝,惹得幼蓁气鼓鼓瞪他一眼。
*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大婚定在十月初,幼蓁身为四福晋,也是要出席婚宴的。
十三阿哥大婚当日,幼蓁随四爷一道赴宴,同行的还有大阿哥弘晖。
自入府以来,幼蓁鲜少见到弘晖,家里长辈曾和她说,弘晖是府里的嫡长子,早就到了记事的年纪,若无必要,幼蓁最好不要插手他的事情,全部交给四爷就好了。
幼蓁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性,当然没有给别人当娘的喜好,故而这一个多月以来,只有几次在前院用膳时,才看见过弘晖。
四爷似乎也有意拉开幼蓁和弘晖的距离,很少在幼蓁面前提及。
贝勒府的马车很宽敞,幼蓁坐在车窗边,侧身看着外面的景色。
四爷在前面骑马,而弘晖年岁尚小,便和幼蓁一道坐马车。
这个时节,京城已经步入寒冬,幼蓁畏寒,穿着厚厚的衣裳,手里捧着手炉,宜春怕她受寒,特地蹲在车厢一角,给幼蓁烧着热水。
整个车厢里暖烘烘的,坐在另一侧的弘晖已经冒着满头的汗,他红着一张小脸,没说什么,只解开自己的斗篷整齐放在一边。
幼蓁不巧注意到这一幕,朝宜春使了个眼神,宜春便立即给弘晖呈上一块帕子:“大阿哥,给您擦擦汗吧。”
弘晖僵硬接过,动作笨拙地抬手擦汗,头都要垂到心口去。
幼蓁被他逗笑了:“你紧张什么?在这马车里就和在府里一样,你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吩咐奴才们去办就是,不必拘束。”
她没想着和弘晖情如母子,但也不愿看到弘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
弘晖听见幼蓁所说,悄悄抬起头,先是偷摸看幼蓁两眼,又转头去瞧这马车里的布置。
弘晖之前有坐过马车出府,但今日这车厢里的布置,几乎看不出和原来有半分相似。
整个马车壁都有覆盖一层厚厚的绒毛,靠在上面一点也不冷,榻上铺着金丝软垫,还有两个方方正正的大抱枕,弘晖上马车时偷偷摸了一把,手感软乎乎的。
车厢中央的小案几上,固定着一套青花茶具,旁边还摆着两道点心,他能认出来,是京城最火的千味斋的枣酥软酪和金玉卷。
弘晖自幼被教育俭以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