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大军,许多的兵马,都在守旧派的掌握中,他们定然不愿意开战。”
“举国天下,共赴国难,聚起来的兵马并不会少数。且,陛下需知,唯有鼓舞一场山河,我大冉才能停下崩塌的势头。”
“若不胜,赵生牛愿领死!”
小皇帝焦躁地揉着额头,“老师……莫要逼朕。”
大先生惨笑了声,端起了茶盏,“陛下,真愿意做一亡国之君乎?割肉伺虎的道理,我记得以前教了你很多回。陛下啊,是想成为竹书上的庸君,还是想成为大冉中兴的明君——”
乓。
小皇帝涨红了脸,将大先生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打翻在地。
“朕讲过……朕要做大冉的中兴帝王。朕”
“朕……朕!即刻传令,朕要和狄人开战——”
大先生仰面朝天,激动到身子趔趄。
“陛下英明!”
……
“陛下圣旨,共赴国难,传令各州营军,北调五十营,入漠北风龙关!我巍巍大冉,即日起,将与狄国开战——”
仅两日的时间,整个京城,随着红翎斥候的传令,一下子疯狂起来。上到朝堂将领,下到守城小卒,都欢呼连天,忍不住抽刀怒喊。
“共赴国难,入伍者,请自行往官坊录册!”
长街之上,许多的百姓都激动难耐,甚至有许多人,都转了身,看去了官坊的方向。
“当家的莫去……”一个夫妻面档的妇人,拉住了往官坊走的丈夫。
那有些瘦弱的面档小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又缓缓推开了自家娘子的手。
“若我死在漠北,等娃儿大了,你便跟他讲,他的老子,当初也是打狄狗的英雄。”
……
官坊之外,一个赶马夫停下来。在他的后面,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催促着他赶紧送货。
“我送个卵。”赶马夫眼睛明亮。从北面迁徙而来,他的家人老友,都死了狄人的屠刀下。唯有他像一条老狗,惶惶地苟活着。
赶马夫大笑起来,将手里的马鞭儿丢到管家手里。只顿了顿,便和万万千千的入伍百姓,齐齐往官坊冲去。
……
骠骑将军府。
许陵君立在府外的寒风中,在听闻陛下要与狄人开战之后,清冷至极的脸庞上,难得露出一丝振奋的笑容。
他迅速回了身,走入库房,取出了许久不披的铠甲,让下人取了茶汤,开始一遍遍地涂拭。
他嗜血,他残忍,但从来不妨碍,他也是一个军人。
“杀狄啊——”
许陵君仰头怒吼。
……
“八百里急报——”
“南方六州,北调营军两万人,共赴国难,入风龙关,将与北狄人一决死战!”
几骑红翎斥候,循着南方的官道,狂奔怒喊。
沿途之中,有难民有百姓,还是巡逻的营军,在听到这道京城的圣命之后,都纷纷欢喜起来。
入伍的高呼,一时间蔓延了整个官路。
在登丰城的巡抚府邸,胡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在先前的时候,为了攻打起义军。他费尽心思,去附近一带征募夫壮,好不容易才募到了六千人。
但现在,一听说要共赴国难,入漠北杀狄,仅仅两日的时间,官坊里的录册,便有了一万余的人数。
“大人,起义军那边……派人送来了信。”
“可是求和?”
胡尊皱着眉头,将信笺打开,里头的消息,同样令他错愕不已。信里说,若是胡尊带兵北上,那么浦州的起义军,会答应不进犯他州。
“大人,不可尽信,若按我说,京城要的两万人,不如用入伍的百姓凑数,留着营军精锐,小心提防。”在旁的张素,急忙开口劝道。
“张素,我亦是行伍人……知晓这一场与狄国开战,有着何等的意义。传令,北调营军万人,再征募夫壮两万人,民夫两万人,共计五万,十日之后,便出发去漠北。所需的一切粮草辎重,皆由我南方六州的银库所出!”
胡尊呼了口气。
和张素不同,他这半生南征北战,更能明白这一次,朝堂上为了与狄国开战,大先生费了多少心思。于公于私,他都要支持。
……
伏虎林。
陈景站在马庄之外,听到了这道消息,也喜得握紧了拳头。大先生那边,终于劝谏成功,使小皇帝下定决心,将要和北狄人开战。
“东家,听说城里的官坊,这几日的时间,都是入伍的人。许久不见这样的场面了。”
中原上国,这近百年的时间,一直被狄国压着欺负。不管是官坊里,还是在民间,上到垂暮老人,下到垂髫小儿,都明白漠北外的狄人,是中原之大敌。难得这一次,朝堂终于硬气了一回,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