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带多少的物件,等刑小九寻来马车,一行人匆匆往城门而去。 “东家去哪边?” “塘村。” 陈景抬起头,眼神依然冷静。终有一日,他要开辟陈氏大族,养私兵门客,成为一头庞然大物。 在这之前,若是想立族,最快的捷径便是军功。大冉王朝以武立国,即便是普通百姓,只要能赚到军功,一样有擢升爵位的机会。 “东家,你看那边,有官军在追捕。” 骚乱的长街上,如刑小九所说,约有十余个官差,正提着刀,怒吼着推开人群,往前方的两道人影追去。 城门处的位置,早有不少富户人家,在护院家丁的保护下,战战兢兢的离开平安镇。 几颗新砍的脑袋,用麻绳血淋淋地悬在上方,死气沉沉地盯着车流与人群。 “所有人,给老子退回去!”一个校尉模样的人,举着腰刀,冲出城的人不断怒喊。 一个富商捧着钱袋,要走过去私商,直接被一刀劈在肩膀上,痛得跪地嚎啕。 有人吓得哭喊,原本拥堵在城门的车马人群,一下子后退了许多。 刑小九按着刀,面色有些紧张。 坐在车尾的宋钰,抱住刑秋的头,不断开口安慰。 赶车夫好几次要撂担子,被陈景喝了回来。 “我讲了,都退回去!”小校尉双目怒睁,提刀挡在城门口,“上头有令,从今日起,封城一月,所有人不得出城!” 轰隆。 天空上,恰好一声惊雷划过。堵在城门前的人,在这等气氛之下,胆小地已经蹲下抱头。 陈景咬了咬牙,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牙牌,递到小校尉的面前。 “你便是青石巷的陈景。” “正是。” 小校尉皱了皱眉,“速走。城外若有人拦路,你便说是夏捕头的家眷。” “晓得了。” 陈景复而上车,催促吓得发抖的赶马夫,急急抡起了马鞭,车轱辘迅速碾过泥尘,打起阵阵尘烟。 待出了城,马车还没走出多远,远远的,便听见了城门关闭的声音。 “东家,这都像逃难一样了。”刑小九放下了刀,声音里,还带着一份隐约的紧张。 陈景沉默点头。 这段时间,从十七张缉拿令开始,事情变得越来越坏。直至在前两天,终于有人动刀,杀了官军。 夏崇让他马上离开平安镇,肯定是预估了接下来的事情。 “去塘村住一阵,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镇子。”陈景冷静开口。在他的怀里,还藏着冯长送的木盒,他不得不小心。 他甚至觉得,这木盒是转交之物,在以后,说不得有人会来找他。 “陈景,我这还有些银子。”在后的宋钰,将钱袋递了过来。 “宋钰,你让我当家么。” 宋钰犹豫着,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自家小相公的改变,她一直看在眼里。 “你留着吧。我早和你说了,我前些时候做生意,赚了不少。” “主母你放心吧,东家是个赚大钱的人,办法多着呢。”刑小九也在旁帮腔。 宋钰一声不语,慢慢收回了动作。 城外的官路上,偶尔还能见到其他出城的富人。和陈景几人不同,这些富人,约莫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活,精致的马车里,不时飘出肉食的香气。 等两辆马车错身而过,车窗口的富贵老爷,更是用一种蔑视的眼神,嘲弄地看着他们。 “离塘村还有多远。”陈景收回目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并不值得他动怒。 “十里路。”赶马夫一边说着,一边忽然放慢了车速。 等陈景再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官路的前方,迎面有一支营军,四五百人的模样,正立着营旗,怒气冲冲地往平安镇行军。 “小九,松开刀,不要惹事。” 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以卵击石的人,无疑是天字号的傻子。 先前的富贵马车,沉浸于快活,一时避让不及。等营军的裨将走近,怒斥几声之后,便以征用马车的名头,将富商一家赶了下来。 那富商跪下,哆嗦着刚献上了银子,又被一脚踹开。 营军裨将的目光,紧接着扫向了陈景这边。当看清是一辆烂马车的时候,再无兴致,继续带着人往前离开。 “走。”陈景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