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见着有魔道屠城,而京中宿卫只顾自相杀戮,无人援手。我一个四百石的小官,也无心搭救紫薇的帝官,三垣的公卿。但城外开河的百姓算是我职责所在,就先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能不能助上一臂之力,好歹送些人逃出劫去来着。” 天魔帝饶有兴趣得看着他,“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此劫起时,他们便已封尽关中二十八卫,今夜必是要三垣里该死之人,走不脱一个的,道友难道真的算不出吗……可有人逃出去了?” 李凡呵呵笑道,“呵呵,没有,反正我是一个活人都没见到,只见满塘血水,漫河溢道,逆流冲城,把外垣城墙都冲垮了,漫入居舍,血没过膝,呵呵,大概这就叫命有此劫,天意难违吧?” 天魔帝点点头, “洪水卷起血浆飞,天地无光动杀威,任尔百炼神罡体,沾得血水命不归。 神教十绝化血阵,果然名不虚传啊,抬手之间就把我一城人都杀尽了,小友说的不错,这世道,其实从来都无路可走的。” “喂,小子,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快打啊!把真本事亮出来啊!” “诶老崽种,你这就不懂了,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呢。小子好样的!继续拖!拖一会儿显化来救你了!” 天魔帝却也知道那两个老货是什么样的玩意,并不搭理他们,倒是看看李凡的面色,好奇得笑问, “玄门之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小友了,你明明是一头勐虎,为何总想袒护那些猪羊牛马?难道不知它们只能算盘中肉,杯中酒么?” 李凡收起笑容,朝天魔帝作辑,“帝尊是人中之龙,不过也别忘了,你也是这些猪羊生出世来,牛马抚养长大的。我在山里是牧龙的,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天下的猪羊牛马,都牧作龙呢。” 天魔帝眯起眼,“受教了。” 李凡点点头,立在九曜剑阁前,扫视满山剑冢。 此地的剑尽皆断了,被那绝世的一刀,开天斩所破,丧尽了剑魂剑炁。 五百年守山护峰,一夕间毁于一旦。 因为这就是剑的宿命。 “随便吧,身在劫中,个个该死,算尼玛了个哔。” 于是李凡把诀一掐,手一举, “九天玄女如意真君大天尊!剑来!”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仙君道君们,一瞬间全无音声,齐齐扭头过来,不知多少双眸子,冷冷得盯着李凡。 于这片窒息的死寂之中,从群山脚下,清晰无比得传来地裂山开的轰鸣。一道金鸣,似龙吟,似风起,似击玉,逆朔九阴山而旋,凌然剑意,拔地而起,流光若星,刃耀如火,飞落掌间。 此剑长三尺三,观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釽,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 天魔帝也好,嵩山二老也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柄剑。 淳钧。 北辰剑宗,玄天剑祖,掌门佩剑,淳钧剑君! 但李凡并没去看,他只是随便从云台峰里,召一把来用,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杀人趁手就行了。 于是他左手持剑,右手往剑刃一抹,把自己的微尘道体,如丝绸般一掀,裹在剑上。 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再下个瞬间,剑光忽灭,天魔无踪。 只有一轮月影笼罩了剑阁,笼罩了云台峰,笼罩了九阴山。 把天和地,都投入黑暗。 把天魔帝,和什么玄门九大掌门,也一齐吞没入闭合的弦中。 “你们想见见老子的真本事?那踏马的一起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