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利落,所以程镜花一直用他。可前段时间,渡鸦被门主叫走,后来就再也没回来。 总觉得,门主好像不太喜欢渡鸦,甚至有点杀意……大概是她的错觉吧。门主是个明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生气的。 现在的问题是,渡鸦不在,用谁好呢? 程镜花犹豫一下,转过身,不情不愿地看了几眼那些人,随手指了一个,说:“伯劳,你去看看,昨天商玉莲有没有外出记录。” 伯劳是个矮小的女性,沉默寡言,不太有存在感,但做事也很可靠。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行了个礼,就隐入黑暗。 程镜花顿感压力一轻,决定喜欢伯劳。 不久后,伯劳回来了,报告说商玉莲昨天出了城,具体到什么时间、走哪条路线、路上和谁说了话,都清楚明白。 程镜花心想,那应该是商玉莲自己走的了。真是,明明挽琴交待了她事情,她怎么就一走了之呢? 她暗暗摇头,但也放下怀疑。 然而几天后,她重新有了不对劲的感觉。起因是,张家突然登门拜访,说北边的大商人要谈一桩生意,要见门主,如果门主不在,就见副门主。 因为涉及的金额很大,牵扯到了江南民生,各楼楼 主都出面了, 说可以先谈着, 但张家咬死了说只和两位门主谈。 这时,不知道谁起的头,说:“先前门主让江雪寒打理生意,他也是当过内务楼楼主的人,处理这些事比我们有经验,何妨让他先代几天副门主的职务?” 其他楼主迟疑一番,终究没有反对。 江雪寒被叫过来,推举到了前面。他面上很不好意思,不停推辞,很惭愧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当时,程镜花也在现场。她作为鉴心楼的小弟子,混在人群里,从缝隙里窥见那番场景,心中升起了疑惑,还有某种警惕。她眯起眼,牢牢盯住江雪寒,心想:我得更注意你一些。 怀抱着这种想法,程镜花打算一天十二时辰地贴身监视江雪寒。 然而,在她实施这个想法前,越春秋来找她了。他大大方方走到玉壶春门口,来找“鉴心楼的小弟子程镜花”。 程镜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见越春秋。 越春秋抱着两只莲蓬,一见她就笑,说:“新摘的莲蓬,给你当零嘴。” 程镜花总觉得大家都在看她,窘得脸都红了。她不想接,但越春秋一副她不接他就不收手的样子,她只好接过来,有一些高兴,又有很多难为情。 “越公子,”她小声说,“上次不是说好了,不来找我吗……” 越春秋本来是笑的,闻言收敛笑容。他眉眼深邃,一旦不笑,眼神就显出点忧郁。“你不想同门看见我们来往?”他问,“还是你不想再和我来往了?” “我,我不是……我,那个……” 他叹了口气,重新微笑,但眼神分明还是忧郁的。他低声说:“要是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不!” 程镜花脱口而出,接着她迎上他含笑的目光,脸更烧得厉害。她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有种从未体验过的软绵。 “我们去走走吧。”越春秋撑开一把素色的纸伞,示意道,“有一处花丛,很适合雨中观看。” 程镜花张着嘴,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些不知道什么。这一瞬间,她不再是那个举着伞在阴暗走廊中行走的人,不再是站在人群中眯眼盯着江雪寒的人;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惊恐地离开充满虐待的家庭,不安地站在陌生的地方,暗暗期待有谁特别关爱她,但从未实现。 幼年的那一丝期待,本以为已经熄灭,现在却又重燃。 她慢慢吐出那句话。 “……好的。” 她不安地想,就一会儿,走开一会儿就好。 …… 温家。 “江公子——太好了!” 淡粉色的倩影,从来是娴雅端庄的,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在细雨中,她拎着裙摆,一路跑来,面上泛着激动的红晕,令那淡雅的容貌也多了一丝艳色。 “江公子,我……听说你当上副门主了!家里说,愿意重新考虑和江家的婚事,我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在那充满感激的眼神里,江雪寒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影可以这么高大、膨胀,顶天立地般无所不能。他正在温香姑娘的世界里顶天立地——这句奇妙的话,浮现在他心头,也驱散了另一道淡淡的身影……以及那阴影般的不安。 他笑起来,带着无限的满足,和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倾诉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