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千岁爷眼下。 只是拂尘想不通主子为何对李大夫都下了重手,偏偏对天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劝说道,“爷,天子诡计多端——” 只是拂尘话音未落,宁轻鸿便轻笑出声,反问道,“是么?” “此人避开了千岁爷的诸多试探,若不是先前老奴拿住了养心殿的那宫女,怕不知要何时何日才能窥出一二!” “若此时还不下手,日后被其同左相暗中勾结,让其重掌了大权,爷您怕难保周全——” 宁轻鸿笑问,“三王相争时,可见不到左相一党半分身影,我便是将天子亲自送予他们手上,也给他九年又如何?”他漫不经心,“届时,这大周仍是我掌中之物。” 当年千岁爷设计使宫中两位皇子相争,再暗中放废太子入城进宫,最后策反皇城卫,捧着遗旨将废太子视为乱臣贼子,斩于马下那一幕,仍历历在目。 拂尘驳斥不出一句,只不甘再劝道,“爷若想养着陛下玩,喂了药不也同先前那般?”他揣测道,“抑是……千岁爷若想将陛下狎玩于榻间,只要人还活着,也不妨碍天子是个傻的——” 宁轻鸿半笑道,“拂尘,你不若同那李大人做一对苦命鸳鸯?” 拂尘当即闭上嘴,生怕真被一声令下,也拉去割了舌,“奴才愚笨!”他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头,立即求饶道,“ 猜不透千岁爷的心思,望爷开恩。” 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才等到千岁爷一句,“自去领罚。” 拂尘立即应下,又听主子在道:“李大夫献的药,便由他自个喝下去罢,药傻了也好,毕竟哑了后还能写出字来。” 宁轻鸿淡淡吩咐,“以免后患。” 拂尘跪伏在地,应是,“那陛下……” 他现下是当真不知千岁爷对陛下是个什么心思了,若是先前那般当个小猫小狗养着,可现下又晓得天子不傻了,按理说主子早该失了兴趣。 但若是视天子如娈宠,从主子言语间来瞧,却并无其余旖旎的心思。 对天子是供着也不对, 不供着也不对。 宁轻鸿似乎瞧见了什么,作了个手势,示意拂尘噤声,才静静看着赤着脚,身着里衣,披头散发从暖阁里自己寻出来的少年天子。 乌憬似乎困乏得厉害,一边走一边还揉着眼,看着路线,似乎是往出恭的小房间走去的。 只是因为才醒,好像还看不清路,走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还未反应过来,一转身就“啪”地撞在了门框上。 乌憬捂着自己脑袋,呲牙咧嘴地对着挡着自己的门框一顿凶,才气呼呼地走进小房间,没过多时便出了来。 只是又困了。 边打着哈欠,边迷迷糊糊地往回走,又被门槛绊了一下,才有惊无险地回了暖阁。 拂尘并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只大着胆子去瞧千岁爷的神色,只见主子似乎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什么有趣的事物,片刻,又无奈地摇首笑了下。 “养还是要养着的。”宁轻鸿轻声,回想起什么,笑,“还有的教着。” 他放下折子,“下去罢。” 拂尘见主子心情又好了些,才松下一口气,领罚去了,回身再望时,便瞧见千岁爷此时正走进天子在的暖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