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别跟我妈埋一,埋了我给他挖出来,他要是不信就试试,裴书记的丰功伟绩我是比不过,跟他比个命长命短我还是有自信的。”
话音落,边既再没赵勤一眼,头不回往前走去。
赵勤这一次没再追上去,边既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枚铁钉,扎进他的每寸血肉,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碰赵勤前记在脑子里的路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边既没有精力去回想路线,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
赵勤的出仿佛让些被他刻意尘封的灰暗往事再次长出獠牙,化作怪物面目可憎扑向他,想把他再次拽入底深渊。
边既越走越快,他找不到自己要去哪,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不知道走了久,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黄昏退场,夜幕降临,他走过的地方开始亮路灯。
最后被一个刚学自行车的小孩撞到,踉跄两步跌坐在地,粗粝的石子路划破他的膝盖和小腿,往外冒血珠,他不觉得痛。
小孩的家长很快追上来,小孩撞到了,大惊失色。
夫妻俩连忙上手搀扶他,不停道歉,问他要不要紧,说送他去医院,幸好这里离民医院不远,就四公里。
边既脑子混沌,分不清这是实和梦境,直到被小孩家长提醒:“……先生?先生你没事吧?你手机一直在响,先生!”
刚被撞到的时候,手机从裤兜里掉出来,砸到路边的石头上,小孩家长手机一直在响,替他捡了来,双手捧在他眼前,让他。
来电显示上,小满两个字映入眼帘。
渐渐地,边既的神智像是被从虚空抓了回来,放置于安稳的实中。
边既接过手机,不知道是钢化膜还是屏幕本身,被刚一下摔得粉碎,稍稍一碰还往下掉渣。
但边既毫不介意,他接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边马上传来姜云满虚弱没力气却又饱含关切的声音。
“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好电话你都不接,吓死我了!我今天刚出了车祸嘛,整个有点ptsd,我以为你……哎呀,呸呸呸!坏的不灵!”
“扯远了,你去哪里了呀?不是说马上来新病房找我嘛,天都黑了还不来,你是不是回京柏了?临时有工作吗?”
边既对小孩家长和围观的做了个“先等等”的手势,手捂住扬声器,不顾还在流血的腿,快速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下。
在相对僻静的环境中,边既收敛情绪,用寻常语气对姜云满说:“我没有回京柏,还在望州。”
姜云满纳闷问道:“你去哪里了?”
不怪姜云满再次询问边既行程,毕竟距离边既在上一通电话里跟他说“在来找你”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除了刚搬进的前几天,边既不声不响出了个长差没跟他说以外,这么久了,只要出门,哪怕只是下楼扔个垃圾,边既都跟他说一声。
姜云满知道他不是随随便便玩失踪的。
加上电话打得通一直没接,这跟他上午的情况简直不要太像,要是边既这次还不接电话,他都想报警了。
边既本能想用谎言去安抚姜云满的心,念头一转,他想自己前下过决心,除了装0的事情,他再不要对姜云满说别的谎。
不能说谎。
可是让他如实告知,他做不到。
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从何说,更重要的是他不敢说。
并不是可以作为谈资的光辉事迹,是他至今不愿面对的难堪。
姜云满久久没听到边既说话,望向帮他举着手机的康树恒:“爸爸你帮我手机是不是没信号了。”
康树恒把手机屏幕倒过来了眼:“信号满格。”接着又把手机贴到姜云满耳边,“是不是小边的信号不行?”
姜云满嘀咕了句“不知道”,都打算挂断重拨了,边既终于吱了声。
“信号没问题,是我没有说话。”
姜云满愣了两秒,疑惑加倍:“为什么不说话?”
“姜云满。”
边既冷不丁叫他全名,听得姜云满瞬间紧绷了神经,屏住呼吸等他后话。
“我不想对你说谎,实话实话不知道怎么开,抱歉,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姜云满没想到边既这么说,他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声“嗯”。
“可以,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很开心你对我坦诚。”
“我能换个问题吗?”
边既:“你问。”
姜云满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今天我还能到你吗?”
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