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宣一副极力要将全部的自己都分享给锦晏的架势,温澜却不愿意。
他忽然起身道:“王爷,小女年幼无知,不知轻重,不是有意打探皇家之事,还请王爷恕罪,莫要吓唬她。”
宁王和东宫之间互相坑害算计刺杀那是他们的事,他不想听,也不想了解,更不想自己的女儿卷入其中。
司凤宣不解道:“本王怎么会吓唬她?”
他可舍不得。
这么多年来他的记忆一直时好时坏,情况严重时可能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转眼就会被他忘得干干净净。
可有个人的身影,从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开始,陪伴了他二十二年,从未有一刻消失过。
他也从未忘记过她。
他终于找到了她,她也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又如何舍得吓唬她。
司凤宣说的是真心话,可温澜听着却越发不悦。
他不信民间所说的宁王生性邪恶,被恶鬼附身诅咒,夜间会吸人血那些传言,可同样他也不信宁王的“真心”。
不过初见,哪里来的真心?
只怕更多是见色起意罢了。
这也是温澜第一次为女儿的容貌感到担心。
“王爷……”
“好了,温庄主的顾虑本王可以理解,但锦晏还饿着肚子呢,难道你要让她换一家酒楼,饿着肚子再等这么长的时间不成?”
“……”
“在哪儿吃饭不是吃呢,来都来了,本王又不吃人,温庄主大可放心。”
“…………”
温澜无语时,雅间的门开了。
云竹站在门口,酒楼的伙计鱼贯而入将刚做好的菜品放到了桌上,之后又一个个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司凤宣好整以暇地看向温澜,“温庄主,你是当爹的人,就真的忍心看着宝贝女儿饿肚子不成?”
温澜下意识看向女儿,果然见锦晏抿了抿唇。
司凤宣同样看着锦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轻轻勾了下唇,意有所指道:“本王都舍不得。”
“……”
沉默的空气就像是扼人咽喉的毒药。
这一刻,锦晏也为司凤宣捏了一把冷汗。
这厮也太不要脸了,当着爹爹的面这样说,是想说爹爹不够称职,还是想取爹爹给她当爹?
这纯粹是找死呢。
果然温澜的脸色再次黑成了锅底。
若不是宁王位高权重,伤他分毫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只怕这会儿司凤宣一颗漂亮的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好了,快吃吧,一会儿菜该凉了。”司凤宣说罢,云剑就要上来伺候,被他一个眼刀子定在了原地。
司凤宣看向锦晏,锦晏看向温澜。
她是想跟司凤宣多待一会儿,可要是爹爹说走,那她立马就起身。
温澜:“……”
他看了看一旁紧张万分的梅蕙娘,又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女儿,最终还是没有离席。
只是这顿饭他注定是难以下咽的。
但司凤宣就完全相反,他今日胃口很好,一顿饭吃了往日两三餐的量,还没有挑食,看得云竹都瞪直了眼睛。
知道这一切都是锦晏的功劳,云竹立时恨不能将锦晏供起来。
锦晏吃的不算多,可她吃什么都香,旁边看她吃饭的人即便没有什么胃口,也会被她勾的多吃几口饭。
温澜和梅蕙娘就是如此。
等吃完饭放下筷子,看着光秃秃的碟子,温澜开始怀疑人生了。
桌上那些菜都哪里去了?
他的肚子又为什么鼓了起来?
答案自不必说。
他看了眼温声细语跟锦晏说话的司凤宣,心里的危机意识越来越强。
女儿的眼光有多高他也是知道的。
先前他们送旸儿去书院时女儿不过露了一面,就有几十人想要上门求娶,只不过那些人在说出目的之后就被旸儿揍得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至于一些格外执着的,也被他教训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他和旸儿之所以那么做,除了爱护之心,自然也是知道晏晏压根就瞧不上那些人。
可宁王出现后,晏晏的视线几乎没怎么从他身上移开过。
想到此,温澜对司凤宣的不喜又增添了几分。
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平白勾了他宝贝女儿的魂。
司凤宣:“温庄主看了本王两次,可是有话要同本王讲?”
温澜:“……”
草!
他将脏话咽回了肚子里,忍着怒气道:“王爷,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还请王爷放行。”
司凤宣叹了口气,百般无奈万般无辜地说:“温庄主这话着实有些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