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
荀聿很快就想到了关键。
天子故意让近侍那么说，只怕不仅是为了刺激岳父大人，也是想看他的笑话。
堂堂天子心腹，钦差大臣，竟然被岳父大人当着众人的面摁住了打，这事要传到京城，那可足够天子乐一阵了。
那么英明神武一个天子，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捉弄臣子。
其他臣子：“……”
不，长得丑的才没那个福气。
荀聿怕再耽误一下谢羲就把他撕碎了，连忙打开圣旨宣读。
从荀聿说出“封谢羲为临安王，其爱女谢锦晏为临安郡主”开始，谢家下人就露出了震惊喜悦的神色。
锦晏有些意外天子的举措，谢羲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如今已然拥有了滔天财富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势力，若再手握军权，那天子就该睡不着了。
不论天子给他封王是真心还是假意，“临安王”这个身份却能让他更好的保护女儿。
而晏晏有“造福万民”的功德和郡主的身份，待来日与荀聿完婚后到了京城，也不用动不动给别人行礼，更不会有人敢欺辱她。
他这般想着，又听荀聿说：“陛下口谕，临安王和临安郡主立下不世功德，造福万民，特许不用对任何人下跪。”
谢羲神色微变。
他与天子之间的交易只有少数人知道，私下又以友人的身份相交，自然不用下跪。
而朝中上下，除了恩师便是同窗知己，武将那边多数又受过他的恩情，本来也没几个人能让他下跪。
天子这道旨意，重点其实在晏晏身上。
知道他的软肋和荀聿一样。
为了拉拢他，便给了晏晏连公主都不曾有的特权。
本来他也打算和天子做个交易，换女儿不用跪任何人，给女儿留一道免死金牌的。
既然天子已经做了，那他便承了天子的情。
宣读完圣旨，荀聿立即上去将谢羲和锦晏扶了起来，又一脸无辜地问他们，“岳父大人，方才您那般看着小婿，可是小婿又做错了什么？”
被冤枉确实无辜，但荀聿这副装作无辜的样子又很欠打。
谢羲：“……”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教训荀聿，便不理会荀聿，只让管家好好招待天子近侍。
锦晏戳了戳荀聿心口，望着他深情的脸庞，嗔道：“主动招惹爹爹，你是不是皮痒，上赶着找打。”
“我怎么敢。”
荀聿宠溺轻笑，修长的手指将锦晏的手握在掌心，他拉着锦晏走远了一些，轻声道：“老实说，方才你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拿火盆烤肉献祭我？”
锦晏：“……”
好好的烤肉宴，被荀聿说得这么瘆人。
她撇撇嘴，“你也太小看我了，这次你要敢先斩后奏，我便休了……”
“不许！”
荀聿虽在喝斥，眼神却很温柔。
他看着锦晏夺人心魄的双眸，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她的眉眼，温柔地说：“不许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锦晏忍不住笑，“不就是退婚，退了你还可以再接再厉，继续迎难而上啊，有什么可怕的！”
荀聿温声说：“我并不怕被退婚，我只是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在与爱你无关的事情上，哪怕只是刹那。”
说完，他脸色微变。
记忆带来的断指打脸窝心脚之痛让他瞬间感知到了危险的到来，可是他依旧没有放开锦晏的手。
谢羲果然在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荀聿一眼，嫌弃道：“连照顾人都不会，要你何用！”
荀聿：“……”
他哪儿不会照顾人了？
又听谢羲温柔地对锦晏说：“晏晏，有什么话回屋子再说，别着凉了。”
谢羲来了又走。
荀聿的神色开始变得欣喜若狂，看的锦晏都无语了，“傻了，这么激动？”
荀聿笑着摇头，又忍不住摸了摸锦晏的头发，声音不知怎么变得沙哑了，“傻瓜。”
他有预感，很快他就能和锦晏成婚了。
如荀聿朝思暮想的一样，在他陪锦晏过完中秋离开临安之前，谢羲将他叫到了书房商谈大婚事宜。
从暮色四合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歇息。
待早上锦晏给谢羲问安时，正好撞上荀聿出门。
他不知在想什么，锦晏都走到眼前了他也没发现。
锦晏叫住他，“荀聿，你上哪儿去？”
荀聿的脑子从谢羲说出“大婚”两个字开始，就一直处在兴奋状态，此刻也并没有多平静。
他停下来，对上锦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