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冷着一张脸走上前来,她在顾庭芳跟前坐下,而后,就这样寂静无声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她的目光之下,饶是顾庭芳,也生出些许的不适来。
“咳”顾庭芳掩嘴轻咳一声,“这么看着孤做什么”
说着,他嫌弃的瞥了一眼地上滚出来的头颅,一个眼神示意,张家德立即叫人清理了出去,像是谁也不曾发觉一般。
殷鹿竹目光扫过案桌上的酒,顺势便拿了起来,“君上不介意臣喝上一杯吧”
不等顾庭芳说话,殷鹿竹便已经将酒水送到了自己的唇边。
顾庭芳“”
这个人,还真是随性得很。
喝着杯子里的酒,殷鹿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她将手中酒水放到眼前轻轻端详着。
“君上这酒”
“怎么了”
do
顾庭芳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烈酒入喉,他面上却是不见一丝表情,只是淡淡的陈述道“这酒是张公公拿来的。”
闻言,杵在一侧的张家德一怔,这才想起什么那般解释道。
“君上,这酒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送来,说是贵妃娘娘自己酿制的,请君上尝尝。”
一刹那,殷鹿竹清晰的看见眼前人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将被子置于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也让张家德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
“奴才知罪,还望君上恕罪,贵妃娘娘送酒来的时候君上不再,老奴本想待到君上回来再做打算的,谁知,竟忘了禀报,是老奴的疏忽。”
殷鹿竹抬眸看向顾庭芳,男人端坐在半明半昧的烛火之下,潇洒风流恰名仕,英姿飒爽似明月,眼如点漆皮如雪,谋略心如火。
“君上,这酒,不会有问题吧”
闻言,顾庭芳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贪生怕死的东西”
殷鹿竹“”
她磨了磨牙齿,狠狠瞥了一眼顾庭芳,心道。
狗皇帝。
瞧着他陡然沉下来的面色,殷鹿竹心口微惊,这又是怎么了
男人坐在那,薄唇紧紧的抿着,那美如妖孽的面庞上却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纵使心红如铁,也难以消融那般。
于是,殷鹿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天色已晚,臣便不打扰君上歇息了,还望君上不要忘记答应过臣的,过几日,臣便要离开殷都了。”
听见她要离开,不知为何,心中在顿时就划过一抹怅惘。
不坚硬,甚至微不可见,却搁在心底某个角落,让心底传来一阵有些虚渺的不真实感。
竟是
有些不舍。
殷鹿竹走到殿门的时候,顾庭芳突然叫住了她。
“殷鹿竹。”
眉头一蹙,脸上皆是不耐,可是转身的瞬间,那些所有的情绪皆于瞬间消散无踪。
“君上有何吩咐”
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顾庭芳就这样面色如水的盯着她,不知道为何,这一刻,脑海里划过的,竟是从前相处的种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