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死了。
和祥福记的掌柜郭韬一道被烧死在了天香楼的四层,他们两人的尸身还是昨日素娆亲自查验的。
而关于香料的问题,她们一概不知。
既不知何家供货,也不知道香有问题,经过再三盘问核实,确定了她们对此一无所知后,素娆只能作罢,打道回府。
“梅风门的人关在哪儿”
她找栖迟问道。
那夜他们抓住了一些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没有将人移交州府,而是私下扣押起来。
曹德安那边知道这件事,却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是以到现在为止,天香楼刺杀案的凶手们都还没有归案,不知被影刺关在何方。
“姑娘想见他们的话,属下派人带路。”
栖迟将竹宴那晚的话记在心里后,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转变,并未多加询问,直接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素娆微微点头。
栖迟随手招来一人,吩咐他带路,素娆转身走了两步,想起一些事,回头问道“对了,怎么不见竹宴的人影”
“他不知怎么回事,昨日回府后就吐个不停,说是要寻府医开个安神助眠的方子,这会或许躲在哪儿睡觉吧。”
他们轮流值守,人手足够。
因此对竹宴的行踪也没有多留意,他惯常懒散,找不到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栖迟对此不以为意。
素娆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跟着影刺的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小屋,看他熟练的扭动机关,墙壁翻转,露出条密道来。
顺着密道往里走,陡然是个小型牢房。
“金家的每个宅子都会设有暗牢”
她疑惑问道。
领路的影刺听了这话,一板一眼的答道“不全是,有些地方是大公子经营的联络点,通常会设有暗牢,以备不时之需。”
“而此处是金家祖宅,当不会刻意如此。”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梅风门等人关在玄铁打造的牢房里,外面只有两个影刺看守,令素娆意外的是,金絮竟然在这儿
“阿娆,你怎么来了”
他注意到来人是她时,第一时间起身迎了上来。
看守的影刺朝她一礼,见此情状,与领路之人一道默然的退了出去。
素娆瞥了眼玄铁栏杆后围坐在角落里的众人,转而对他答道“想到一些事,打算来求证。”
“你呢”
金絮轻笑,“和你目的一样,阿韫说天香楼这场刺杀时机太过巧合,让我前来查问。”
“问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
金絮往后看了眼,眉头拧成一团,“我也是刚来不久,这些人除了暗娼馆的事其他问什么都不开口”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用些手段。
只不过一想到会见血,脑海中那些画面又变得格外清晰起来,他觉得这样可能不是在折磨姓梅的,而是在折磨他
“只说暗娼馆”
素娆重复着这句话,走到牢房前正对他们的椅子上施施然坐下,含笑道“诸位既然想借我们的手铲除何家那些祸害,那装聋作哑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见她开口,金絮索性走到一旁落座,缄口不语,免得添乱。
牢中一个中年人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那双坚毅冷硬的目光似他手中的长剑,锐不可当。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求人谁说我要求你们了”
“既不相求,何必交代那些事。”
素娆往后靠着椅背,单手支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随意说道“你不开口就罢了,一开口便是输了,你心有不甘,哪怕杀了何赐文,这份愤怒也未曾消减分毫,因为你还有仇人活在世上。”
她眸光幽幽,直盯着他,缓缓道“云州监察使,何功泽”
梅家小姐因何家蒙难,最终却是死于此人之手。
果不其然,她说出这个人名时,那男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周身杀意肆虐。
周遭的人感受到他的情绪,纷纷出声宽慰。
此人正是梅风门门主梅晗,那晚他手刃何赐文后,突围而出,眼看就要脱身,却在影刺包围之际折身回返,救了门人而自己失手被俘。
他闭眼压下心中的怒火,再度睁眼,沉声道“我是想杀他,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晚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搅局,何赐文早死,他们何必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以至今日身陷囹圄。
“梅门主,你有的选吗”
素娆挑眉轻笑,“何功泽的势力在云州根深蒂固,又是朝廷监察使,与各方牵一发而动全身,无缘无故,我们为何要淌这滩浑水,得罪他们”
“为何那么多孩子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