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急赤白脸的嚷了起来,“前儿个晚上,二少奶奶确实是从我们的人眼皮子底下失踪了,这是我们的错,我都认。可二少爷,您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吕宋离这儿多远?少说也得五千多里地吧?您说二少奶奶刚生完孩子,就连夜从三环跑到机场,再坐几个钟头的飞机去了吕宋?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得脱三层皮,更何况她一个产妇!再者说了,外边那些负责保护的人手也不是饭桶……嗯,就算是吧,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个大活人去了机场,谁都没发觉吧?二少爷,您仔细想想,千万别一时冲动。我德福这条命是不值钱,可……我求你念在刚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好好儿的琢磨琢磨这事儿再决定,成吗?”
面对德福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一开始我还表现的很不耐烦。
但一听到“刚出生的孩子”这句话,我骤然呆愣了一下,脑子里那股灼烧的燥气顿时就降了温度。
“孩子……对啊。走,先去趟一等公第,看看我闺女去。”
“哎哎,好嘞。”
德福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赶紧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简单的跟颜安和岳杏林交代了两句,就一路小跑的出了门,发动了车子。
这一路上,我都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刚才德福的那套说辞,我总是隐隐约约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怎么漏洞百出的。
可说句实话吧,我从心底里就不愿意再去多想,生怕推测出了更加让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所以我也就死死的沿着“失踪”的这条线索,仔仔细细回想了所有一切任诗雨可能去的地方。
来到一等公第的时候,那若兰已经回到家里了。
一进门我就看见他坐在堂屋的床榻上,怀里抱着个棉被裹成的蜡烛包,油光锃亮的大胖脸几乎贴在了蜡烛包上,正在一边眉开眼笑的傻乐,一边尖声细气的哼着昆曲。
不过他的坐姿显的很怪异,身子端端正正的,生怕往旁边一歪就会摔着蜡烛包里的孩子,两只胳膊也在紧张的微微颤抖。
“师兄。”
我对那若兰打了个招呼,快步走上前去,凝神看着蜡烛包
里的那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