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谢岚瞄了一眼,坐在下首椅子上面如死灰的小四道:“在京城胆敢出手杀了楚王世子,又在望海湖弄那么大动静,谋划如此详尽之人,章丞相已经仔细排查过,除了西北王府的那个出身诡异的王妃有这个能耐,再没其他人有嫌疑。”
“西北王夫妻一切正常,那……那个姓白的呢?”谢岚怀疑道:“那个人来历不明,像是突然蹦出来的西北王妃表哥,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他有最近有没有离开京城?”
“没有……西北王府地方太大,我们的人只能在远处跟踪,稍有不慎被西北王妃发现就会没命……”
那人仔细回想了下道:“倒是一直住在西北王府几个泓飨记的半大小子,最近一直没看到,也或许是因为皇城封禁,被隔在城外泓飨记采买的庄子上也说不定……”
“说不定?”谢岚秀眉微蹙,眼眸迸射出危险的目光,“世上没有毫无意义的巧合,说不定望海湖的事,就是他们西北王府几个不起眼卖菜的人做的!”
“你在把西北王府的事,从头仔细跟本宫说一遍!”
“本宫不信,西北王府真就从上到下铁板一块!”
——
楚王谋逆战事一起,兵部的灯彻夜到天明,这样要命的时候,皇帝自然不会放过林之绪。
又是熬了一整个通宵。
林之绪两眼满布血丝,西北王妃大清早送来早饭,取出灵泉水浸泡过的帕子,伺候他吃完了早饭,又体贴地给他敷上了眼睛。
同样是熬了一整夜的兵部其他人,纷纷侧目对此羡慕不已。
现任代理兵部尚书的徐大人道:“怪不得京城那么多世家的如花美眷,西北王一个都看不上,瞧瞧,西北王妃这么细致入微的照顾,又送点心又送饭的!要是我,我也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隆冬已过,春日来临。
江叙平靠在一旁的博古架上,打了大大的哈欠,眼泪横流,吸了吸鼻子说:“这才哪到哪啊,徐大人,你是没见到吴州的时候,那时候西北王是真的彻底瞎,生活起居全是人家王妃在伺候着。”
“旁人只见到,大宴第一个六元何等风流俊逸,西北王皇室宗亲身世煊赫,他们哪知道,他们是真的实打实从苦里趟出来的!”
思及当初,再看看现在。
江叙平感叹道:“世事境迁,楚王谋逆这场仗也不知能打到什么时候,昨个晚上说好的,户部罗大人那边会派人送调粮的条子过来,徐大人,今个难得能歇上半天,我就先回家了!”
徐大人愣了愣,视线还停留在西北王妃夫妻的身上,就见年轻貌美一身英气的西北王妃,在西北王敷完眼镜后,两个郎才女貌无比般配的两个人,挨在一起低声面带微笑不知说些什么。
猛然一听江叙平要回家,反应慢半拍地瞪了眼睛,“回家?兵部的事都堆成山了,你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要回家?!”
江叙平赶紧往门口窜了两步,立马苦着一张脸就快哭了,“我的好大人,你快放放我吧!我这都根兵部蹲十天了,我媳妇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离人!”
还没等徐大人起身过去拽人,江叙平一个健步直接消失没影。
兵部堂屋另一头。
看似文侬软语的西北王夫妻,避开人说的确实句句要人性命的话。
“谢迢的脑袋送到江南以后,谢安好像是疯了。”
在兵部熬了许多天,林之绪身上都一股子味道,姜黎上手给他脱掉外衫,“听咱们烤肉摊位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台州那边楚王府连挂了几日的白幡,十多天都没摘下来,他无处泄愤,叛军被汪曾宪堵在江南过不来,正挖门盗洞想找人泄愤呢。”
屏风后林之绪身体随着她动作,目光幽深,嗤笑一声,“前几日谢明睿见江南危机,被几个主和的大臣劝说,还动了招降的心思。”
“可现在叛军已经到了江平,等楚王拿下宜兴和长兴,整个江苏就都是他楚王的,当初是他谢明睿雷霆万钧,心急想彰显帝王之怒,可眼下的局势他骑虎难下,这场仗他不打也得打!”
换好衣裳。
姜黎在他胸前贴了贴,轻声道:“楚王是颗毒瘤,他早饭是早晚的事,可我总担心……”
兵部不必在家里,屏风后面官员众多,林之绪站直了身体拍了拍姜黎的肩,“会没事的,楚王在江南浸淫多年,他不会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做些什么,相反的,他要想图谋整个大宴,此时就更要经营好名声。”
“大宴这些年,虽然几乎被谢衍掏空了底子,但犬戎一站以后,这么多年休养生息,楚王与安若海的兵在厉害,与朝廷相比仍旧抗衡不过。”
姜黎见他一片胸有成竹,也不知他心底里的成算到底有多少。
只心疼地摸了摸他疲惫的脸道:“这都多少天没回家了!我瞧你都瘦了!”
林之绪抓住她的指尖亲了亲,闷声笑道:“就算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