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坐在炉边烤火,火炉旁还摆了几个即将要熟的红薯。
“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指使。”他今个穿着褐红色绣金线的褙子,黑色貂毛衣领簇着白玉般的下颌,精雕细琢似的眉眼,映出无限阴柔,“想必你做这事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这宫里消失个把人根本没人在意是张三还是李四。”
李顽慢条斯理地道:“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给了你到底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舍出命来,去害西北王。”
给林之绪领路的那个太监,被捂着嘴,疼痛和害怕让他唔唔地求饶。
李顽瞧着他轻笑,“你呢,就算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有人为了堵上你的嘴而要你的命,你今年十六了对吧?”
“家里有个瞎眼的老娘,还有个马上要考功名的侄子?”
提到家人太监在木架上剧烈挣扎。
“不管背后的人给了你什么,钱也好,保你侄子的功名也好,我都有本事让这些全都消失不见。”
“所以别在熬着了,只要你说了,你的家人我不会动,背后的人给的好处我也不会动。”
李顽站起身,走到太监跟前,拿掉他嘴里的抹布,掰了一块热腾腾带的烤红薯。
甜香味混在血腥气中散开。
他往太监嘴里喂了一块,“咱们都是宫里下九流的玩意,都是苦命人,不着急,你先把肚子填饱了再上路,也好好想清楚我方才说的话。”
“拂花弄琴坐青苔,绿萝树下春风来。”
今个的天格外好,暖烘烘的日头融了屋檐上的雪,凝成水珠一滴滴往下砸,林巧儿捧着肚子,伸手去接,似是凉凉的。
“冷不冷?”
江叙平把披风盖在她身上,高挺的身躯给妻儿遮住一片阴影。
“不冷的。”林巧儿应了一声,眼睛仍朝着院中抚琴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