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的流氓不假,但不是什么欺男霸女的事都干,见这姑娘神态有异,金大疤拉问,“跟哥哥回个话,是在这里等人,还是找不到家了?”
林巧儿蹲着又往后挪了两步。
根本不敢看他。
金大疤拉知道了,这姑娘肯定脑子有问题,左右也闲来无事便也蹲在她旁边,吹着早晨的凉风醒醒酒,他不光跟林巧儿套话。
还在挑担子的商贩那里买了两块油炸糕,分了林巧儿一块。
林巧儿从昨晚到现在一顿饭每次,咽了咽口水到底接下了。
“丫头,你别看我长的丑,但我不欺负清白姑娘。”金大疤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从前我的家里也是亭台楼阁书香门第,我也想做个饱读诗书的好人。”
“可怎奈老天不公,世道不允许……”
他自言自语半天,也说不准为什么今个会跟个傻子打开话匣子,“我爹娘都被杀头了,连尸首都是皇家给埋的,我想找也找不到。”
“你家呢?你家里都有谁?”
“我家……”林巧儿啃的一嘴油,水汪的大眼睛眼泪扑簌簌就往下掉,“我娘不要我了,爹、爹也把我送了人做夫妻……”
金大疤拉当即耳朵就立起来了。
感情这傻丫头是爹不疼娘不爱,自己从婆家偷偷跑出来的。
他要刚起身打算打听一下,找个小弟把人给送回去,烟花柳巷的一条街上,一个傻姑娘被怀心肝的捡走,那下半辈子不用活了。
就听林巧儿继续道:“婶婶、婶婶,我想回婶婶家里,你能不能帮我。”
金大疤拉已经站起来了,顺嘴道:“那你叔婶是谁?”
“我叔叔叫林之绪,我婶婶叫姜黎……”
林之绪姜黎天不亮就守在城门口,赶着城门打开,第一个进城,刚进来就听等在那里的燕小春说人已经找到了。
火速赶往江叙平的宅院。
林巧儿躺在主卧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江叙平怒不可遏地指了指屏风上的嫁衣道:“这是什么畜生?连亲生的女儿要卖了换银两?巧儿她爹那个叫林立涛的人呢?”
“我非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鲜红嫁衣,非是成亲不能穿,只一眼,姜黎的心就绞了个稀碎,“巧儿她怎么样了?在哪里找到她的?”
江叙平见姜黎脸色骤变,当即明白她想的是什么。
他道:“刚是我气昏头了,人没事,我让婆子给检查了,没被人碰过,”
“那就好!”
听林巧儿没被人欺辱了去,林之绪姜黎齐齐松了一口气。
正说着,林巧儿迷蒙睁开双眼,四处看了看,目光掠过姜黎跟林之绪,轻声叫了句,“小叔、婶婶……”
然后视线转到江叙平这里,盯着他流眼泪,“哥哥……”
“哎!”
“我在这呢!”江叙平语调发轻了八百个度,立刻做到床边,任由林巧儿拉住他的小指头不放。
他低声轻哄,“巧儿,不害怕,叔婶和叙平哥哥都在呢,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乖睡吧……”
应当是吓个够呛,林巧儿就算睡着了仍旧拉着江叙平一根指头不撒手。
江叙平没打算抽回手,上身直接靠在了床头,对姜黎道:“省的她醒,我不动弹了,就这么说吧。”
昨夜他们连带着衙门里的人,在城里找了个人仰马翻,连所有的娼妓馆都翻了,也没半点线索,第二天清早找了一夜的人,却被金大疤拉送到了江府。
“金大疤拉?”
“城西那个流氓?”
姜黎眉心拧成疙瘩,当即联想出,林巧儿是被亲爹卖给了金大疤拉,登时冲到城西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是他给送回来的!”
江叙平道:“说是在花柳巷专治脏病的药铺门前捡到,听是你们的侄女就给送过来了。”
“姓金的这个人,我查过颇有一些意思。”江叙平手指拨开林巧儿挡在额前的碎发。
虽是不经意的动作,但却让姜黎眉心一皱。
他的姿态太亲昵了。
成年的男子对未出阁的女子不该这样,即便林巧儿是个痴傻的,这样也显得太亲密了些。
江叙平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继续刚才的话,“他平衡着城西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势力,可以说在吴州城做脏买卖的没有不跟他打交道的。”
“但他却有三不做。”
许久不曾开口的林之绪问道,“那三不做?”
江叙平说:“一家中老人患重病的,二买卖儿女的,三……逼良为娼的!”
“分明就是个黑道上行走的,行事还挺有几分道义。”
金大疤拉把人送到江府,回了自己在城西的院子倒头就睡。
白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