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尴尬,释然。 “你去哪里了?”袁知乙直截了当地问。 “去北宴找工作。” 看来不太顺利。 “为什么没有回来?” “怕看见你愧疚的样子。”韦崇回答。 “我现在依然……”依然愧疚。袁知乙没说出口。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坐牢。 那是李环忠招惹的冤孽,情形与巴结祁聿那天如出一辙,结局却大不相同。 那也是一个盛夏的夜晚,承芳刚把小桌支上,菜还没摆齐,李环忠已经倒上小酒自己吃开了,袁知乙刚要落座,路旁忽然飞驰过几辆跑车,扬起的尘土都快飞到饭桌上了,李环忠对着车屁股就是一顿泼辣的谩骂。 不曾想,话音未落,其中两辆车倒了回来,威风凛凛地停在店门前,从车上下来几个青年。 李环忠瞬间就怂了,笑嘻嘻上去巴结。 可人根本就不是冲着洗车来的,上来就言语骚扰袁知乙。 刚开始她不理会,只沉默,青年上手要搭她的肩,“加个微信呗美女,我们在前边开了个赛道,一块过去玩会儿呗……” 袁知乙不是委婉的性子,开口就是一句“滚”,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矛盾霎时升级,从动嘴到动手不过眨眼的功夫。 李环忠就杵在旁边观战,犹犹豫豫地不敢靠近。 韦崇就是这时候突然出现并加入混战的,他把袁知乙和承芳都护在身后,以一敌四,几乎打红了眼。 李环忠看事态不对赶紧报警,然后从工具箱里拿了两个大号扳手到处挥舞企图唬人,不成想被对方捞了过去,直直往李环忠脑袋上抡,他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嗷嗷叫唤,袁知乙扑到他跟前查看伤势,对手男子瞅准这个时机就要去抓袁知乙,韦崇大声喊她的名字提醒她,但她的助听器在打斗中遗落,她什么都听不见,只察觉肩膀被一只手臂大力拽住,要将她拎起来,刚扭头就看见韦崇目光凌厉地走过来了,显然已经上了狠劲,分不清轻重了,他抄起一旁水池里承芳杀鱼用的菜刀冲对方的手臂砍了下去。 见血了,消停了,警察到了。 韦崇的行为被定性为故意伤害罪,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审改判六个月。辩护律师当时委婉表示,如果没有对方势力施压,防卫过当的定性还可以争取,再不济也可以争取缓刑,但是…… 就这样尘埃落定。 他当时已经大三,触犯刑法被开除了学籍。 后来袁知乙常常想,如果那天,她能把那句“滚” “←()_←” 韦崇说。 “检讨人本来就该是韦崇,不是你,你没有错,知道吗,君宜……”少时一起写检讨书的场景浮现在脑海,眼前痞气而稍显沧桑的面容与记忆中开朗阳光的少年眉眼重合,相似的话语,却已物是人非。 袁知乙:“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在网吧找了份工作,先干着吧,赶上今年开发者大赛,再找机会。”韦崇开了第二瓶江小白,没倒酒杯,仰头要闷,被方君宜制止,抢走了。 他笑,揉揉方君宜脑袋,“再来一打也醉不了,放心。” 方君宜听不见,但看懂了,执拗地护住酒瓶。韦崇无奈,不再喝。 “那君宜也跟着你去网吧工作?”袁知乙不大赞成。 “她坚持。” “蛋糕店更适合她。” “网吧有个酒水区,她在那做饮料,”韦崇抬眼,“我会护着她,你放心。” 袁知乙问:“参赛需要身份认证,你……” “网吧老板有个小公司,我以企业人员身份参赛。”韦崇说。 “你被开除学籍,但没有被剥夺求学资格……我有一些积蓄,”袁知乙目光灼灼,“韦崇,你去参加高考吧。” 韦崇正咬着一口烧烤,闻言顿了顿,半晌,扯走签子,嚼着肉,随意地说:“圆圆,我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岁,不是十八九岁。 “错过的人生,填补回来,也不会是从前的样子了。” 海风抚过树梢 ,吹来烧烤烟气,也把韦崇的话轻飘飘吹散。 袁知乙眼睛被熏红,别过头,视线因此飘到远处,水面上楼宇隐约,灯光无数,而繁华尽处,是小摊小桌,人间烟火。 夜渐深,方君宜陪他们说话却插不上话,困得靠在韦崇肩膀睡着了。 “我先送她回去,给你打个车?”韦崇抖了抖肩膀,对迷迷糊糊睁眼的方君宜讲唇语,“回家了。” 袁知乙指着凌乱的桌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