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但我认为,秘书长在记事本上写的日期肯定不会有错。而且纪兰宁约在晚上与秘书长见面,这本身就很有问题。 真正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油画本身。 画中人的瞳孔,似乎暗藏某种魔力。 秘书长说,纪兰宁在何昀死后一周,将其遗作捐赠给美协。算起来,纪兰宁的尸体被保洁发现的前一晚,应该就是何昀的头七。 从时间上看,纪兰宁在何昀头七那晚上吊自杀。而她的阴魂,于第二天晚上将何昀的遗作捐给了美协。 那幅油画两年前参加邻省的画展,也有一名保安心脏病发,死在油画前的地板上。 不知道保安的魂魄,是不是也被画中人吸进了瞳孔的漩涡深处。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祁义明突然打断我的思路。 钟念朝画布看了半天,没找到画的名字。跑到展厅挂这幅画的位置看标签,才回来告诉我们,这幅画叫“生命”。 “生命!”祁义明冷笑道:“我看叫夺命还差不多。” 钟念担忧地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上前拎起画框,歉疚地看着祁义明,“明哥,要不我先打车回去吧。” “打什么车,我陪你回去。”祁义明对这幅画虽有顾忌,但还是开车送我回了龙华小区。 我们上楼进了公寓,油画被我放进主卧。 祁义明站在主卧门口揶揄道:“要不要把画挂起来?” 我笑了笑,把油画倒扣在正对床尾的墙边。 “明哥,你下午真没事?” “没事啊,怎么了?” “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驾校后面那个小山坡。” 当年柳阳青死后,遗体被埋在村里的坟地。他没有儿女,所以也没人给他立碑。那时候村民能让柳阳青入土为安,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座三十多年无人祭扫的坟墓,找起来确实很费劲。 祁义明陪我在山坡上转了小半天,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老弟,天就快黑了,还找吗?” “找。”我答得十分坚决。 没有立碑的坟墓,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小土包没什么区别。 既然柳阳青没有后代,那坟头上必然无草,并且土色泛白。 太阳落山前,我凭借爷爷教过的看坟诀窍,基本确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土丘。 “大概就是这了。” 祁义明立即质疑道:“你怎么知道?” “坟头草代表后代人丁,这座坟连草都不长,里面埋的肯定是孤寡。土色半白不黄,显然是家运没落。村里像这样的人,除了黑袍人,也只有柳阳青了。” “你还会看风水?” “呵呵,我只会看坟。以前在老家,有些老坟年长日久没人祭扫,后代从外地回来找不到祖坟,就会请我养父帮忙寻找坟墓,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哪天你也帮我看看……” 我立即摇头说道:“就你这家大业大的,祖坟肯定埋得好啊,还用得着看吗?” “这倒也是。”祁义明转头看着面前的小土丘,疑惑问道:“老弟,你想挖开这座坟?” “今天就算了,先把找到地方,至于坟要不要挖开,明天再说。” “那就下山吧。” “再等等。” “等什么?” “等天黑。” 我借着这个机会,把柳阳青和黑袍人的事,跟祁义明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惊讶地指着坟包问道:“你是说,昨晚我们在监控中看到的老头,可能被柳阳青的鬼魂上身了?” “没错,柳阳青应该懂点术法,不过都是邪门歪道。他三十多年前就死了,魂魄一直没去地府,我估计,他可能想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祁义明满脸惊愕,不解地看着我,“那个拾荒老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对,正因为拾荒老头的尸体都发臭了,所以柳阳青的魂魄,需要一具新的尸体。” “这么说,他是盯上昨天那个喝农药自杀的女人了?” 我默默点头,像柳阳青这种在阳间游荡三十多年的阴魂,对阴气的感知十分敏锐。 昨天下午,小区里有人喝农药自杀。如果死者的女儿没有及时从学校赶回来,也许柳阳青的魂魄就找到了新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