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规怒目圆睁,厉声道:“就冲你们杀了无忌哥这一件事,也别想跟我们言和,这就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徐道覆摇了摇头:“刘道规,别这样,这世上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起兵相交,各为其主,沙场战斗,死得其所罢了,你问问朱超石,当时我们给他的命令,可是劝降何无忌,当年我们跟刘裕有过合作,为什么就要跟何无忌不死不休呢?换过来说,何无忌不也是因为想消灭我们,这才轻兵冒进吗,要是那一战是他打赢了,那他会放过我们吗?恐怕他连个劝降的机会也不会给我吧。”
刘道规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回去领兵厮杀,各安天命就是。”
徐道覆微微一笑:“你要知道,我们这回起兵,可不是我们自己想起兵,而是给那天道盟逼的,不然之前这么多年,我们在广州呆得好好的,为啥从来不起兵呢?为什么刘裕北伐去打黑袍的时候,我们要突然冒险起兵呢?为啥我们一动,北边的桓谦和后秦,还有西边的谯蜀,甚至是建康的天道盟内应也跟着一起行动起来了?如果只是我们,有这个本事吗?”
刘道规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天道盟的策划,但起兵的总是你们,杀我们十余万将士,数十万百姓,酿成今天这滔天罪恶的,主要也是你们,现在桓谦死了,后秦退了,谯蜀跑了,斗蓬和刘婷云也先后罪有应得地受到了应有的制裁,只剩下你们这个元凶首恶,怎么,看情况不对,想要推卸责任,让我们再放过你们一马了?”
说到这里,刘道规的眼中冷芒一闪:“徐道覆,现在求饶想回头,已经晚了,天道盟已经被消灭,你们就是这个世上,或者说大晋的天下里,最后的一股恶势力了,只有把你们给消灭了,才能跟这二十多年来的乱世,作个彻底的了结。而今天我带兵前来,就是要做这件事的!”
徐道覆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若是跟你大哥一样,有绝对的把握今天就干掉我们,还用得着出来跟我会面吗?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又不是不知道我打仗的本事,你来这里,也是心里存了一些可以今天不用打的希望吧。”
刘道规面无表情地看着徐道覆,淡然道:“你想错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或者说,你在灭亡失败之前,还会有什么表现?这就跟我大哥在黑袍完蛋之前,去见他最后一面,是一个意思,看着多年的老对手就要这么完蛋了,总是想在他死前再相见一下。”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商量个我们都不用死的办法,刘道规,大话狠话都不用说,没意思,我们现在其实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天道盟,所以现在我不想跟你两败俱伤。”
刘道规笑着摇头道:“徐道覆啊徐道覆,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明明你们就是勾结了天道盟这么多年,连这次起兵你都说是受了天道盟的命令或者说指使,现在居然跟我说你的敌人是天道盟?天道盟的斗蓬都死了,这个组织也已经覆灭,你是又想编出个天道盟来吗?”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你不会真的以为天道盟就这么完蛋了吧,斗蓬是不是指定了继承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黑袍已经有了新的接班人了,这个天道盟,仍然存在着,而且仍然企图控制我们,消灭你们。”
刘道规收起了笑容,上下打量起徐道覆,因为他看徐道覆现在的表情很认真,不象是在说谎的样子,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你说天道盟还存在,黑袍有了继任者,可有证据?”
徐道覆微微一笑:“他就在前日里还亲自来找过我,若不是靠他帮忙,我又怎么可能拿得下乌林渡?要是我自己有内应,那为何上次我不干脆直接靠这些内应拿下江陵,拿下荆州,而是要放着你们这么久呢?”
刘道规冷冷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上次可没把李朗派去乌林渡,没给你这个钻空子的机会。你不要以为一次侥幸得手,就能让我怀疑所有的身边人。”
徐道覆摇了摇头:“我打仗喜欢用兵法权术,不喜欢用间谍这些,你应该了解我这点,再说我们天师道如果要靠布眼线,那得是用那些对天师的信徒才行,这李朗从来没入过我们神教,我又有什么本事让他当眼线呢?如果不是天道盟还存活,我又怎么可能在荆州这种天师道几乎没有发展的地方,找到内应呢?”
刘道规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光芒闪闪,但显然已经对徐道覆的话,有点信了。沉吟了一会儿后,他看着徐道覆:“既然你跟天道盟又开始合作了,为何要跟我说这些?难道你放着借天道盟的势力打败我们的机会要错过,反过来要跟我这个死敌合作?”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因为跟天道盟的合作,实在是太麻烦了,要合作就意味着要受他们的控制,本来上次进攻建康,我是坚决要求靠我们神教自己的力量攻下城池,消灭晋朝的,这样才会不受制于人,但就是因为卢师兄坚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