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狠狠地瞪了李南风一眼,吓得李南风连忙跪了下来:“师父,徒儿失言,请你治罪。”
徐道覆一看到李南风这样服了软,神色稍缓,伸出手扶起了李南风:“罢了,我知道你一向心直口快,而且,恐怕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吧,只有你是亲口说了出来。”
徐道安连忙说道:“我们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大哥你一向算无遗策的,岂是我们这些人能理解的呢?你总是对的,我们跟着照做就行。”
徐道覆摆了摆手:“有些军机,不到时候不能泄露,因为人多耳杂,倒不是信不过你们,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弟子和部下,也都是我的兄弟,我不怀疑你们的忠诚,但知道的人多了,有时候嘴杂一讨论,就会泄露出去,,所以军机不可泄露,这是基本的兵法,你们也应该都明白的。”
李南风不停地点头道:“我们明白,我们一直明白,就象刚才我一时意难平,直接就把心里想的说出去了,要是师父把作战计划也提前告诉了我,我难保这张破嘴不会泄密啊,师父你做得太对了。”
徐道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当时不能说,是因为我怕消息走漏后,会影响我们拿下乌林渡,吴浩之和李朗的身份,我从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现在他们自己已经亮明了身份,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这次的作战计划,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了,我们神教这回大军出动,三万部队不走水面,而是在潜龙战船上,从历阳一路开到这里,大家在水底这样足足呆了五天,每天只能喝两杯水,不能吃饭,以防止拉屎太多,被迫上浮,吃了这么多苦,可知是为何呢?”
李南风哈哈一笑:“当时我们不懂,还以为是要潜回到江陵那里,直接攻打江陵呢,也有兄弟说,这是为了突然抄到长沙或者是桑落州一带,然后截断敌军江州部队撤回的后路。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乌林渡,然后从乌林渡上岸西进,夺取马头大营,直取江陵。”
徐道覆笑了起来:“南风,说得很对,看来你还是能看明白大势的。”
徐道安跟着说道:“那大哥为何不直接去江陵外城的江面那里,然后攻取江陵的外部水城呢?我们这样出奇不意,用来打江陵不是更好?”
徐道覆摆了摆手:“江陵可是荆州的首府,刘道规用兵谨慎,在江陵一向是屯有重兵,我们就算到了江陵外面,就算出奇不意地夺取了外面的水城,刘道规也可以退往内城,继续防守。”
“我们的部队多是以轻装部队为主,想要围攻大城要塞,可没那么容易,需要围城之后,砍伐附近的树木,制作攻城用具。所以,突袭江陵,并非最好的选择。刘道规不是司马休之,不会给我们轻易吓走的,就算开始会有点慌乱,但也一定可以在内城组织抵抗。”
“另外一点,就是江陵的外面水城,一向是刘道规防守的重点,吴浩之还是作为刘道规的卫队长时,就亲眼看到过刘道规在江陵外城的水城那里,遍布暗桩密道,他们自己的黄龙战船出击时,都要严格地控制重量,避开水底的这些暗桩尖刺,而我们的战船,本身就是体型庞大的巨舰,或者是我们这种潜龙战船,要是我们强行想从水下突进江陵水城,恐怕还没进去,就要给这些水底的尖刺木桩,撞毁大半了,也根本不可能攻城成功。”
李南风叹服地说道:“还是师父想得周到啊,这些陷阱只有避过了,才能保护好自己,这么说来,江陵是根本不能直接攻打的,只有这个乌林渡,才是我们可行的目标。”
徐道覆点了点头:“是的,乌林渡毕竟只是一个渡口,虽然有个营寨防守,但守军不过千人左右,而且天助我也,吴浩之和李朗他们居然主动地给派到这里防守,我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之后,才坚定了拿下乌林渡的决心。不仅拿下了乌林渡,还可以再进一步,去夺取马头大营,一旦马头大营归了我们,那江陵东北的方向,就无险可守,刘道规只有守城一个选择了。”
徐道安哈哈一笑:“李朗之前说过,连鲁宗之都因为要收雍州的秋粮,带兵回去了,加上朱超石去了江州,也带走了一部分的兵马,现在江陵城中的守军,不到一万五千人,我们可是有三万大军啊,如果抢占了马头大营,然后直取江陵,可以一举破之,因为江陵是大城,城头要防御的地方太多了,兵力一分散,根本无法防守呢。”
李南风笑道:“正是如此,江陵的防守,一向是向着南边江面的方向布置的,很少面向北边防守,除非是提前清除城北的民居,再安上大营,一城一营互为犄角才行。当年殷仲堪之所以败亡在桓玄手中,就是面临这种局势,桓玄也是从江夏出兵,经乌林渡,越马头,直接攻击江陵的北边,殷仲堪连抵抗都无法组织,只能出逃。只是这次,我们如果拿下马头,就能切断江陵向北跟当阳的联系,刘道规就是想逃,也不可能啦。”
徐道覆满意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