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固城内,慕容镇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战况,刚才的一瞬间,当看到人马飞天时,脸上一时出现的错愕之色,恢复如常,他喃喃地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在他身边的副将慕容平,也是他的侄子,张大了嘴,仍然是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一如那几十个正在没命地向后逃跑的俱装甲骑战士一样,他看向了慕容镇:“大王,叔啊,这究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镇叹了口气:“以前张纲还在为大燕效力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他当时正在发明的一样东西,名叫弹板,与发石车靠兽筋之力发石出去的原理不同,这个弹板是用一些弯成圈的铁条,来提供弹力,据说,可以把一个两百多斤,全副武装的战士,给弹上三丈多高的城墙,距离也有三十步之远。当时他还没有把这东西完全做出来,只怕事隔两年,他已经有这个本事了啊。” 慕容平咬了咬牙:“这么说来,后面的那些个埋伏机关,就是张纲这厮整出来的害人玩意啊,真该把这家伙千刀万剐!” 慕容镇冷冷地说道:“这些个中原的汉人,向来精通各种奇技淫巧,这什么铁圈弹板,恐怕也只是张纲的一样发明而已,那些个木甲机关人,挡了我们更长的时间。而这些弹板,应该不是刻意设下的机关,而是放在木甲机关人之后,想要在攻城的时候,让铁甲战士直上城头的。跟那之前用弩枪射槊,直接拉起整个铁梯上城,是一样的道理。就是避免在爬城时的损失。” 慕容平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是我们运气不好,才踩中了这些什么该死的弹板,并不是敌军设了什么埋伏?” 慕容镇点了点头:“要是他们有什么埋伏,就刚才杀的这样惨烈,早应该向后退,让我军正面的部队去碰这些弹板了,而绝不会是让背后的骑兵踩中,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军的铁骑冲锋碰到这些弹板,反过来砸到了正面的军队,光靠正面的战士,就足以攻下这道防线了,只可惜,仆骨修罗在冲锋时直接给砸死,部队失去了组织,以为是什么鬼神之力,天降打击,就这样崩溃了!” 慕容平咬牙道:“那现在我愿领兵突击,追杀敌军,绝不能让这一小股晋军逃了!他们今天杀了我们太多人,几乎可以说这两百多人挡住了我们,不灭这些晋军,我心头这口恶气难出,而在这里的数千将士们,也必和我同样的想法。” 慕容镇摆了摆手:“阿平,你忘了我一直跟你说过的吗,将不可因愠而攻战,无论何时,在战场上,要保持一个将帅的冷静,你的冷静在哪里?” 慕容平咽了一泡口水,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道:“抱歉,大王,是我一时冲动了,不过,现在我们难道还要留在这城中,无所作为吗?” 慕容镇平静地说道:“我刚才让悦寿带兵出城门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打开这木甲机关人一线吗?仆骨修罗虽然战死,但老实说,他的这部人马,算是为我们打开了前进的通道,这时候我们杀出去,毫无问题,但难道我们要消灭,要收拾的,就只有这几十残敌吗?” 慕容平恍然大悟,点头道:“大王,我明白了,你现在是要诱敌军趁机反击,步骑尽出,然后让从城门杀出的悦寿所部青甲铁骑,从侧后横击敌军,把他们重组后反击的部队,彻底击溃。” 慕容镇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失了先机,不管刚才仆骨修罗是不是灭了这些木甲机关和晋军,我们都阻止不了晋军的重整了,这两三万步骑在这里,始终是我们的威胁,城墙现在倒了,就算我们杀到南城,那他们也会从长围后再冲出来攻进城内,所以,我们必须彻底地解决敌军西城的部队,不让他们有任何再战之力。这就需要我们示弱,而不是用强!” 慕容平哈哈一笑:“所以,要等他们全线出击,觉得有把握把我们堵在城里时,我们再杀出去,此时还要悦寿所部配合,侧翼突击,对不对?” 慕容镇正色道:“是的,我们现在按兵不动,甚至可以稍稍向后退却一点,作出害怕而退兵的模样,诱晋军攻上来,只是,这些该死的木头人,得给我先清理掉,下次出击的时候,不要再有任何的阻碍,还有,那些木甲机关人的后面,没有有别的弹板,也给我扫清,一会儿我要冲击的时候,不想受什么干扰!” 慕容平的双眼一亮,一挥手中的铁叉,说道:“我现在就带本部兵马去办这事。” 他说着,就要策马出阵,慕容镇沉声道:“且慢,不要带本部骑士过去。” 慕容平停下了动作,讶道:“这是为何,大王?” 慕容镇说道:“我们是示弱,你带着蓝甲的俱装甲骑出去,谁都知道是北海王的精骑,为的是打开通道,全军出击。那敌军就算重整之后,也不一定会压上来,可能会依托长围一带列阵固守。等待战机,这就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慕容平点头道:“明白了,大王,我这就就去逃回来的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