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平微微一笑:“你我兄弟联手这么多年,一向是共同进退,这回也一样,兄弟,当年是你拉着我求富贵,投到了公孙五楼的手下,这个恩情,我记得,这回要是我们有什么好处,我绝不会忘了你的。你听我说,公孙五楼这回私自去西边,嘴上说是要打通后秦,但这绝不可能是黑袍的主意,他必然是自行其事,想要去自立,我们要是跟着他,那多半是死路一条,出去之后,得抽身早退。” 仆固俊的眉头一皱:“你有什么理由支持这个说法?” 呼延平叹了口气:“要真的是黑袍的命令,那一早在城里的时候就会给慕容林这样下令,可慕容林接到的任务却是向北护送贺兰敏突围,要不是公孙五楼拿出令牌强行取得了全军的指挥权,慕容林是不会就范的,可见黑袍根本没有下过什么从西边突出去连接后秦的命令,他就是要我们护贺兰敏向北突出去,然后回来帮忙。” 仆固俊倒吸一口冷气:“公孙五楼敢假传军令?凭什么呢?” 呼延平冷笑道:“你我这次守城可是一直跟着他,知道做了多少没良心的事,尤其是在东城坑害了那么多将士,连慕容镇的儿子也给黑了,要是事后查出来,他还有命在吗?这事纸包不住火,守完城后一定会暴露,所以他不想事后当替死鬼,就想着干脆杀出去好了。至于广固是不是能守得住,不关他的事。” 仆固俊点了点头:“这还真符合我们主公的想法呢,这么说,出去打通后秦也是个借口,手上有两千俱装甲骑,足以在乱世中打出一片天地,那我们为何不跟着他呢?” 呼延平摇了摇头:“就算公孙五楼逃出去,也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叛将,这两千俱装甲骑可不是他的旧部,不会对他生死相随,也许就会慢慢散去,就算不散去,无论战后谁得了这南燕之地,也不会放过公孙五楼,与其陪着他到时候一起完蛋,不如早作打算,离开他自立,如果我们自己能拉起队伍,成了气候,那到时候就算回来投奔公孙五楼,他也不会拒绝啊。” 仆固俊咬了咬牙:“就靠我们自己找的这点金银,能拉起什么队伍?” 呼延平笑道:“那些不过是万一事情不顺,单人逃跑时的一些盘缠,咱们这回出来又没带钱,以后真的要跑路了,总不能象那牛五阳一样,没了盘缠寸步难行吧。” 仆固俊笑了起来:“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这营中会不会还有埋伏呢,牛五阳这小子的话,我还是有点不信。” 呼延平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去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埋伏,兄弟,你可得好好接应我啊。万一…………” 仆固俊笑道:“兄弟你放心,有我在,包你无忧。不过,你也当心点,可千万不要勉强行事啊。” 呼延平点了点头,拨马而去,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带了二百余铁骑,风一样地驰出,呼啸而过,直冲进营地之中。。 仆固俊带着剩下的人马,驻立于营外,看着他们这样奔入大营,牛五阳坐在马背上,手上系着绳索,把他的双手跟马脖子紧紧地捆在一起,那是刚才仆固俊特地吩咐的,说这小子不太会骑马,这样绑了,可以让他坐得稳点,也不至于逃跑。 牛五阳看着呼延平所部一路大呼小叫,一边奔马,一边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挑衅道:“吴儿出来,与我一战,呜啊啊啊啊啊。吴儿出来,与我一战,呜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一边呼啸而驰,一边向着大道两侧的帐蓬里,不停地驰射放箭,长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从帐蓬门口飞入,有些从一侧的幕布中飞出,甚至还有些帐蓬,生生地给射断或者用马刀砍倒了撑起帐蓬的木架,整个帐蓬,都轰然倒下,却不见里面有一个活人。 牛五阳说道:“仆固军爷,你看到了吧,这营中,真的没有任何埋伏,就七個人,能做什么,趁机偷点钱财,就有了回家的川资,这兵荒马乱的,就算跑了,也没人会追查的。” 仆固俊冷冷地说道:“闭嘴,现在呼延大哥还在试探,要是没有伏兵倒也罢了,我会赏你一点好处,但要是敢骗我们,立马乱刀分尸!” 牛五阳换了一副笑脸,轻轻地凑了过来,低声道:“仆固军爷,我知道那些辎重在哪里,我那七个兄弟一定是先去抢那些宝贝了,若是去晚了,只怕他们会把值钱的都给拿走了啊。” 仆固俊的心中一动,低声回道:“那些宝贝,在哪里?” 牛五阳道:“就在那辎重营幢主牛大金的军帐附***时他是亲自看管这些的,我昨天当值的时候亲耳听到,说是这回打完后,整个宁槊将军的赏钱,都放在我们这里呢,还有十箱金元宝!”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投来几十道异样的目光,仆固俊连忙干咳了两声,大声道:“好,牛五阳,你说那吴儿营中的帅帐军令在里面,现在快点带我去,有那令牌,足以一路通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