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转过了身:“你以为刘裕是你的那些伙伴,门徒,可以为了利益,跟你放弃原则合作吗?黑袍,你别做梦了。你杀了那两千多汉俘,就意味着堵死了跟他和谈合作的最后一扇门!” 慕容垂平静地摇了摇头:“可能你跟刘裕这么多年,还没有真正地了解他的为人。所谓的爱民,仁义,抱负,都不过是他想要实现自己理想的手段而已。如果他真的可以为了原则而坚持,当年就不会跟我合作,和你去草原。你也知道,这个男人成天汉胡不两立放在嘴上,五桥泽一战,我杀他上万同袍,按说应该恨我入骨,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但他还是跟我交易,愿意去草原帮我监视拓跋珪,这次试探,让我很清楚,刘裕为了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是可以放弃原则的。” 慕容兰冷笑道:“自以为是。刘裕当初肯留下来跟你谈判,不过是为了给刘敬宣这些兄弟们争取逃离的时间罢了,只是权宜而已,哪里放弃什么原则了?” 慕容垂笑着摆了摆手:“要是真的只是为了刘敬宣他们逃跑,他在跟我单独谈判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撤离到安全地方了,又何必再谈呢。如果他是你想的那种人,那在当时刺杀我才是应该做的事。我所有对刘裕的判断,都是来自于这次的一对一见面,因为我可以亲眼看穿他的内心,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而不是靠了你的这一面之辞。” 慕容兰的眉头一皱:“事已至此,留得有用身,以后向你复仇,不是更应该吗?那时候向你出手,不过是匹夫之勇,再说,刘裕不会蠢到以为你真的会跟他这样一对一,周围早就布下埋伏,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慕容垂冷笑道:“好,就算这次是他孤身一人,又手无寸铁,只能隐忍,那去草原呢?他跟你在草原上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却始终不想着回归东晋,向我报仇,甚至在扶立拓跋珪之后也没有借兵攻打大燕,至少,最后那次,他可没有打慕容麟。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慕容兰的眼中光芒闪闪,一言不发。 慕容垂沉声道:“也许那段时间是你跟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你以为可以抛下家国情怀,胡汉纷争,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妻子,但是我告诉你,刘裕可是没有一天放下他的雄心和志向,他留在草原是因为他早早地看出了拓跋珪身上的狼主气质,而与之结交,就是他报复大燕的最好手段。” 慕容兰的脸色一变:“你胡说,拓跋珪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臣服,对你都不行,刘裕怎么可能相信他会遵守承诺?” 慕容垂冷冷地说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了解你的丈夫,刘裕是个为了他的大业可以牺牲一切,跟任何人合作的人,刘毅,拓跋珪都是那种不肯居于人下的枭雄性格,但刘裕会跟他们称兄道弟,因为这些人能帮他独当一面。当初我让拓跋珪回草原,开始只是想让草原纷争,让他和独孤部的刘显互相牵涉,再加上贺兰部,在草原上能长期地三方争霸,谁也无法消灭谁,至少,不能让已经跟慕容永联手的刘显得势。但最后哪怕加上了铁弗匈奴的刘卫辰,也没有阻止拓跋珪的统一,我最大的失算,就在于刘裕这点。因为我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全力助拓跋珪。” 慕容兰咬了咬牙:“拓跋珪是他的阿干,他当然会帮助,这有什么奇怪的?” 慕容垂摇了摇头:“拓跋珪凶残好杀,而且对中原人非常仇视,连他的起家兄弟他都不放过,更别说汉人了。草原蛮子,一向是强则掳掠侵略中原,让汉人百姓受苦受难,这是刘裕不能忍受的,所以我本来没想到刘裕会真的帮拓跋珪,可是我还是错了,刘裕居然真的助拓跋珪一统草原。所以我知道事态严重,只能派我最有本事的儿子慕容麟去出征草原,消灭拓跋珪和刘裕。同时,朱雀和青龙也同时出手。” 慕容兰冷笑道:“我一直奇怪,为何你自己不去,要让野心勃勃的慕容麟领兵去呢,难道你不知道他也同样会跟拓跋珪勾结?” 慕容垂叹了口气:“我那时候正在想办法渡劫,就是解决我脑中的蛊虫之事,因为它即将破壳,而我暂时无把握将之融合。那段时间世人皆以为我是年老体弱,不能出征,却没想到,我是在经历这些。而让慕容麟领兵,是因为之前我设计让慕容麟和贺兰敏有过苟合,只冲着这点,慕容麟也不可能跟拓跋珪真正地合作。” 慕容兰的脸色一变:“还有这种事?什么时候?!” 慕容垂微微一笑:“就是大宁城的那个夜里,其实,跟着刘显和慕容永的兵马混进去的人里,慕容麟就混在其中,贺兰敏一直有草原第一美人的外号,我这个好色的儿子,早就垂涎她很久了,甚至几次向我提出,要我为他向贺兰部提亲。能让这个野心小子失去理智的,除了权力,只有这个女人。” 慕容兰咬了咬牙:“只是那天晚上的贺兰敏,她,她都那样了,慕容麟居然也还看得上?拓跋珪都为了此事以后再也不碰她了!” 慕